“放心，我不会跑的，”余果说，“何叔，你是好人，我不会让你被认定为绑架犯的。”

何惧点了点头，回帐篷里取来了钥匙，蹲下身给余果解开了铁链子。

楼梯就在何惧身后，就算余果想跑，他也能拦住她。他想试试她。

余果果然没动。直到何惧把铁链子拴在余果的右脚脚踝上，她才站起来。

外套被余果系在腰上，显然是为了遮住裤子上的血迹。再看她的脸，已经蜡黄，头发也油得粘在了头皮上，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憔悴。

“何叔，有退烧药啥的吗？”余果忽然问。

“你发烧了？”

“没，”余果说，“据说吃退烧药，大姨妈就会提前结束，这样我也能好受些。”

“没有，”何惧冷冷道，再次远离余果，回到柱子后面。

余果的话让他回忆起何娜初次来潮。是在她 13 岁的时候。

大概是某个夏日的早上，何惧开车跑高速，拉着何娜去临近的丹北市玩儿。

何娜坐在后座，忽然跟何惧说，自己尿裤子了。

“怎么会突然尿裤子了呢？”何惧问，“你都多大了？你五岁起就没尿过裤子。”

“我也不知道啊，就感觉裤子忽然湿漉漉的……”

何惧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你快看一眼。”

“哦，”何娜躲到驾驶座后方，拉开裤子瞅了一眼说，“血！爸，我流血了！是好多好多血！”

“别怕，”何惧短时间内还没想好怎么跟何娜解释这件事，“这是正常的……不会有事……”

“我会不会死？”小小的何娜问，“妈妈死的时候，也流了很多血。”

“不会，”何惧说，“爸爸会好好保护你。还有 40 公里就到服务区了，你坚持一下。”

何娜嗯了一声，用手紧紧抓住了身前的座椅靠背。

到了服务区，何惧给何娜买了一包卫生巾，然后告诉何娜到卫生间里戴上。

十五分钟后何娜才出来，脸上全是泪痕。

何惧问她为什么进去这么长时间。何娜说自己不会用，是问了别的阿姨才弄明白的。

“爸爸，我想妈妈了。”

何惧的心碎了，他抱了抱女儿，第一次明确的意识到，自己将独自走完陪伴女儿成长的路。

一晃多年过去，已然物是人非。自己的女儿不知所踪，他正把别人的女儿攥在手里。

另一个父亲也正心急如焚吧？但谁让余果与何娜的失踪有关呢？

必须撬开她的嘴。

何惧知道，自己终究会走到动武的那一步。

他走到楼板边，先往街面上望了望，又拿出望远镜观察远处。无人机没再出现，街面上也看不到任何车和人的痕迹。

刚才的无人机或许只是乱入。

他做了很周密的计划逃遁的路线够长够复杂，车子停得离这里足够远，这里的楼也有足够多……他不会那么快被发现。

还有时间。

他需要更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才能做出那样有违他本性的事情。

这样想着，一阵强风从楼板间吹过，将他的帐篷挪动了半米的位置。

何惧赶紧找来绳子，把自己的帐篷也栓在了柱子上。

……

支援警力下午抵达，队里的加上乡镇派出所的，一共来了 16 个人。

这回人数差不多对等了。

但这些人没有一上来就露头，而是藏在暗处。

郝如雷让逄英明留在车上，自己带着李朗和苏力去跟支援警力汇合。

天乡镇的民警马国和齐轩也来了，同到的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