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晗展示着廖司航疯狂的占有欲。

应晗曾经的救世主终于在爱而不得之后,撕下了那层慈眉善目的面具,露出青面獠牙的一面,无所谓他的挣扎,也无所谓他的谩骂,只有将他牢牢锁在身边,才能将他身上那份若即若离的感觉变为真实拥有的存在。

应晗练就了一身的逃避本能终究是遇到了疯狂的天敌,对待感情的软弱和怠惰成为他的致命弱点。

无论他怎样后知后觉、无论他怎样当一个缩头乌龟,天敌总有办法掐住他的要害,将血淋淋的真相摆到他的眼前,拉着他共同欣赏这场荒诞的追逐游戏。

就连随意大敞的卧室门都像一张嗤笑的大嘴,笑自己就算门户大开,被圈住脖子的应晗也无法走出这座虚无的牢笼。

应晗低头看着脖子上锁链的钥匙孔,为自己的主动献身感到无可奈何。

“……唉。”

应晗坐在大床上叹了口气,魂不守舍地看向阳台外绿意盎然的香山,生锈已久的迟钝大脑再次咔嚓咔嚓运转起来,鼓起勇气面对现实,开始反思着从被廖司航强吻到现在,两人纠缠不休的每一件事。

事情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与应晗最擅长的自我逃避与自欺欺人脱不了干系,在第一次与廖司航发生性关系后,他就在眼罩的遮挡下用近乎可笑的方式保护着自己,那就是尽可能地逃避真相、远离真相。

爱也好,痛也罢,既然无法反抗,不如在爱意与痛苦中寻找欢愉,借此来慰藉畸形的心理。

从廖司航的告白之后,应晗依然在逃避问题,逃避着与廖司航的见面,逃避着自己对廖司航的感情,他像是一只困在画地为牢中的幼兽,只有在身体受到侵犯时才能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实际上,困住他的人正是他自己,而不是廖司航。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对廖司航的情爱远不及廖司航对他的万分之一,倘若他真的舍得在拒绝廖司航之后,抛弃这些未曾体会过的情爱,不贪恋从未拥有过的温柔,说不定今天依然心安理得地缩在乌龟壳中,将廖司航披着虚假表象的爱意当做活下去的养分,任廖司航在壳外拳打脚踢,他的逃避因子自然会将一切处理妥当。

冬儿已经翘着尾巴走出房间,屋内一片死气沉沉,应晗越想越觉得委屈,忍不住颤抖着嗓音,对着门口大声喊道:“廖司航?廖……司航?我醒了你怎么还不过来?”

这是他第二次直接呼唤廖司航的姓名,却没有得到如同上次伞下廖司航那张的甜蜜笑容。

回应他的只有从楼下敞开着的阳台门中穿梭进来的午后清风。

“廖司航?你怎么不说话?你在做什么?”

依然没有回应。

“廖司航,你不要我了吗?”

浓厚的失落感扯着应晗的心脏狠狠往下坠了几分,从前哪怕廖司航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至少没让他真的受过委屈。

应晗坐在床上近乎歇斯底里地喊着廖司航的名字,却始终得不到答复,他开始疑神疑鬼起来,怀疑这是廖司航给自己的惩罚,惩罚自己的不乖。

喊累了的他抱着膝盖蜷缩在床头处,强忍着鼻腔泛起的阵阵酸涩,开始把廖司航幻想成一头凶神恶煞的野兽,此时正在厨房里磨杀人菜刀。

一楼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廖司航从门口下车后一路疾跑着冲上楼,刚踏进卧室就看到应晗正将头埋进膝盖里,穿着白色T恤的身体打着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