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眼睛朝着鄂伦岱笑嘻嘻道:“认得!先?前在宫里的时候师傅们讲西洋学,我是西洋语学得最好的,不管是罗斯语还是英吉利语, 就算是高丽语和东瀛语我都说得出?来几句!”
“舅公!皇玛法就是因为知道我西洋语学得好, 才叫我过来的!”虞燕越编越顺溜, 似乎确有其?事?一样,“他其?实早就疑心喀喇沁部与外有所勾结, 否则的话,噶尔臧这?人怎么有这?么大?胆子先?是对三?姑姑不假辞色, 再是对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女孩子们挑挑拣拣呢?”
虞燕说得自己都快信了。
抛去叫她跟过来的人是恪靖公主而非康熙外,她的推测其?实是很站得住脚的。噶尔臧这?个人为人处事?都极度嚣张, 但是喀喇沁部本身其?实没有多少实力,如若他不是和罗斯勾结运输火器, 他哪来那么大?胆子犯下这?些事?情?。
正是因为他与罗斯暗中谋划,所以才敢不给康熙面?子。
都准备要反了, 还要给面?子做什么?
鄂伦岱一怔,比起尚且还没有真实接触到国与国之间争斗的虞燕来说,他是扎扎实实跟在康熙后面?打过好几次仗的人, 甚至当年大?清与罗斯之间的雅克萨之战他也有所参与,对两国之间的微妙关系也并非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他将虞燕递给他的纸小心翼翼地拎在手上不拎也没办法, 这?纸被?水浸泡过后又薄又脆,一个不小心就碎了。
可这?东西还是关键罪证,容不得一点闪失。
“鄂大?人,东西还是没找到。”侍卫从噶尔臧的营帐内出?来,“那咱们……”
鄂伦岱摆手:“先?回去吧。”
醉马草有没有有找到已经不要紧了,最重要的是刚刚虞燕递到他手里的那张纸,若真是噶尔臧与罗斯人的书信往来,他那好表弟那边又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打击蒙古势力了。
虞燕先?鄂伦岱一步回到了大?宴之上,因为还在搜查的缘故,所以不管是噶尔臧还是恪靖公主至少都维持住了表面?上的风度,宴会上该进行的活动一样不少,觥筹交错、莺歌燕舞。
“你刚刚去哪儿了?姑父转头问我们的时候,星德说你去更?衣了,等下可千万别穿帮。”李有容拉过她的袖子小声叮嘱。
虞燕刚坐回座位就看见东南方的恪靖公主朝她投来了一个眼神,她轻轻对李有容说道:“没去哪里,等回京了我再告诉你。四姑姑好像在找我,我先?过去一趟。”
恪靖公主抱着塔娜正在喂她吃乳糕,见虞燕悄咪咪过来了就把孩子往额驸怀里一塞,转身搂过她小声道:“在里面?翻到什么东西了吗?”
那张纸的存在她这?位姑姑果然知道!
虞燕不由得佩服她:“案几上放着张已经进了水的纸,上面?写着罗斯文。”
“只有一张吗?”恪靖公主若有所思,“一张也无妨,只要能辨别出?上面?有的字迹就足够了。”
“姑姑,你怎么知道噶尔臧的帐子里有那东西?”虞燕好奇道。
“还记得前两天晚上被?噶尔臧殴打致死的那个女奴吗?她从前是噶尔臧的宠姬,也是布日古德和娜木罕的母亲。”恪靖公主晃了晃手里的白水,“噶尔臧和罗斯人互通信的事?情?别人可能会不知道,但她一直在噶尔臧身边伺候,又与他生育了两个孩子,从前容颜还未褪色的时候也有过浓情?蜜意,如此?一来她会知道这?些事?情?就不奇怪了。”
那女奴居然会是布日古德和娜木罕的母亲!
“您不是说她死了吗?!”虞燕感觉自己的手臂上浮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恪靖公主垂眸挑眉抿了一口水:“明面?上确实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