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您的福,我睡得很好,药也有按时吃。”她轻轻把头靠在车窗上,对着冯恩增笑。

“忙吗?“

“不忙。”摇摇脑袋。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忙不忙?”他扭过头来看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急促的怨气。

“我知道你很忙。”胡宝灵依旧扑闪着她的大眼睛,想要冷静却狂热无比,仿佛能焚灭一切世界忧愁。

“那你怎么不问呢?问和知道,这是两回事。”

“那你忙吗?”她试探着问,牙齿轻轻咬着下嘴唇。

“现在问,太晚了。”他还是有点生气,一张脸上都是伤痛。

“你别生气了。”胡宝灵悄悄观察着冯恩增的神色,双手攀住他不握方向盘的右胳膊轻轻摇晃,“我问,我以后一定问!”

“我只是想让你多关心关心我,我的心也是肉长的,不是石头做的。”

人们总是口口声声说自己的爱是无私的,纯粹的,不求回报的,宣称自己对爱的奉献如同向日葵对太阳的朝拜,但他们却始终难以摆脱对爱的回应的期待。

胡宝灵有一点点颤动,长久以来给自己心脏搭建的坚固外壳已经有了裂痕,开始悄然瓦解。

动心了吗?

“亲我一下。”怨气慢慢消散,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这里是红绿灯,有摄像头。”胡宝灵扭捏着,不想留下关于他们俩的任何可能给冯恩增留下污点的证据。

“有我在,你怕什么?”

一个最懂得趋利避害的政治动物居然可以放得下戒备,不顾后果地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