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梧被拖着一同往下坠,直至触到地面,才挣扎着爬了起来。

周遭似是一片望不见尽头的寰宇,四周寂静无声,脚下散落着白色的,形状各异的……骸骨?有人的,也有动物的,疏落有秩,每隔几步,便会有一具。

明明无风,可阴寒的冷气却仿佛侵入人的骨血,季长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邪祟躺在地上,皱着眉,已无意识,银白长发在地面上铺开,像极了某种华贵的绸缎,只是上面沾染了血污,白皙面皮却是苍白至极,在猩红的衬托之下,更显得触目惊心。

季长梧自然不可能去管那孽障,不趁此机会去踩上两脚,实在不是因为他心存良善,只是因怕其突然清醒,一怒之下砍了他的双腿。

寻了个远些的位置,踢开地上的骸骨,闲着也是无事,开始打坐修炼,正缓慢吐息,却听到了稀稀疏疏地几声异响,在这种诡异之地,实在不能不打起精神,季长梧睁开眼。

身边的骨头皆缓慢漂浮在了半空之中,向着某处汇聚而去,瞄了眼邪祟,那人依旧双眸紧闭,皱着眉,似是陷入了梦魇之中。

接着,他看见那些骨头似开了灵智一般,皆朝着邪祟的方向而去,纷纷开裂,化作利刃形状,直直朝着正昏迷的那人身上刺去,像是与邪祟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这些……不会全是被这孽障杀的吧?季长梧惊惧地想道。

邪祟并未立刻清醒,那些骨刺来势凶猛,躲闪不仅,身上好几处皆被刺了个对穿,连颈部都被被钉入了一根骨头。

季长梧看得喉咙一疼。却邪祟从地上起身,抽出临渊,横空一扫,周遭的骨骸皆化作齑粉。做完这些,便力竭似的半跪在地,用剑撑着地面,开始一根一根清理刺入体内的骨头,身上多了好几个血洞,无一列外,皆向外冒着血。

季长梧自然是不想管其死活,可邪祟死了他也活不成,再不情愿,也只能强忍着,前行几步准备查看一二。

只是还来不及靠近,便听到了那人低哑的声线。

“滚。”

邪祟面色极其阴沉,似连多看一眼季长梧都嫌脏,一脸厌恶,只是整个人都似强弩之末一般,不似从前那般有威慑之力。

季长梧本也懒得管,只要不死都与他无关,听罢便停下脚步,自觉后退,背过身,又开始打坐。

良久。

等他做完几轮调息,身后已经完全没有丝毫动静,回头随意看一眼,却是当场愣住了只见那人已倒在了血泊之中,身上未处理的伤口还在汩汩往外冒着血,一副不知死活的状态。

不会真要死了罢?

季长梧心下大骇,再顾不上其他,连忙前去探查。

血腥味浓得几乎化成实质,邪祟紧闭双眸,嘴唇已无丝毫血色。

他生了一副好颜色,这般躺着,倒有几分凄美之色,若是换了不知其本性的旁人在此,不知还会生出怎样的怜悯之情。

季长梧暗骂一句,方才缓慢蹲下,只是他刚一动作,那人便睁开了眼,下一瞬,一柄长剑直接横在了他的脖颈之间。

邪祟呼吸迟缓,神色极为难看,竟有些气若游丝的意味,却恶狠狠瞪着季长梧,似是季长梧只要稍有动作,便要将其封喉。

想来昨夜的事对邪祟刺激颇大。

见状,季长梧虽在心中暗骂,面上却是垂出几点眼泪,一副痛心之态,可怜望着邪祟:“怎、怎伤成这样了?你明知我爱慕你至深,死生不离,这副模样,当真叫我心如刀绞。你若死了,我怎能独活……莫要说了,我选帮你止血。”T?海棠柶柒壹柒久????6Ⅰ

说罢,便要去扒邪祟身上的衣物。

邪祟似未想到他胆敢如此,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将人狠狠推开,面上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