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掠过雪地。

剑修径直走到了那位修者身前,抬腕抽出腰间长刃,随手便从那名修者身上挑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剑尖一晃,直接将其挑到了李观身上。

李观被砸得手腕一疼,可比起身体其他部位的疼痛,也并非不能忍受,他不知宋景行为何会突然如此,虽对方一直极瞧不上自己,可他已经尽量没有打扰对方了……

有些不知所措地抬头,对上了剑修的眼。

“吃了。”

宋景行开口。

李观不明所以,一边揉着自己被瓷瓶弄伤的部位,一边有些畏惧地开口:“师兄,怎、怎么了。”

浓睫之下,那双冰魄般的灰眸,正冷冷看着李观。

李观不敢多说什么,咬住下唇,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生怕惹对方不快,可自己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却不知是哪里又惹到了宋景行。

只见对方随意看了他一眼,身形微顿,竟有些烦躁地别开了视线,皱着眉,极为不耐地开口:“听不懂人话?”

李观不知道那是什么,可看着对方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手中长剑还泛着森森冷光,便不由自主地将地上的瓷瓶摸起。

李观强忍不适,颤巍巍地将瓶口打开,里面有两枚丹药,他拾起一颗,也不管是不是毒药,便囫囵咽下。

闭上眼睛,五指不自觉地合拢。

一股暖流从喉管内蔓延至四肢百骸。

刹时,身上的不适感全然消失,半点疼痛也感觉不到了。

李观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睁开眼,却看见宋景行已经远去的背影,他低头,愣愣看向手中瓷白的药瓶,甚至一时未反应过来。

邪祟亦是转过身,一身墨色极为挺拔,银发如绢,在雪地中很是显眼。他目光冷淡地平视前方,似是朝着远方走去,手腕却微动,竟有几分起手撼昆仑的气势。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宋景行脚下一顿,缓缓侧过身,一瞬不瞬地看向了邪祟,眼神淡漠至冰凉。

地面开始震颤,不远处的雪松上抖落无数积雪。

接着无数雪粒弹射而出。

李观听到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那声音似是雷云将近,几乎算得上摧枯拉朽了。

他扶着季长梧,迅速将瓷瓶对准季长梧的嘴,把最后的一颗丹药喂入对方口中。

很快,数十丈高的暴雪从山顶上滚落而下,在其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们吞没之前,李观终于还是让季长梧吃下了那枚丹药。

只是这雪崩来得实在是太快了。

他与季长梧已经尽力拉住了对方。

可在失去意识之前,他还是同季长梧分开了。

大雪将他们一同掩埋。

再次清醒时,抬眼远望,入目还是那片皑皑雪境,但李观是被热醒的。他躺在地上,身下的土地干燥异常,方圆十丈以内,没有任何积雪。

诧异探查。

只见他身旁的土地上,生长着一株名为雪灵子的红色灵草,这种灵植一般生长在极寒之地,成熟后,周身便会源源不断的释放热能,将其带在身上,腊月只着单衣也不会感到寒冷。

李观大喜,连忙撕下一片衣角将其包裹住,放入怀中,正准备离开,额头却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揉着脑袋抬头,只见头顶吊了几个柿子,便也顺手摘了几个带上,慌慌张张地开始寻找小师弟的身影。

他俩应该不会离得太远才是。

且宋景行丢给他的药……很是有用,想来季长梧现在应该不会太难受。那……宋景行呢?宋景行会不会难受?宋景行为什么自己不吃那丹药,反而丢给了自己?

不过瞧着那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