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楚微微点头:“要去了,拖的时间有些长。”
“我本就监管此处,大家不要难过。”
话说着,纪楚交代的也多了些,最后笑道:“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等到接任的官员过来,我才会走。”
接任的官员,要么在年前赶到,要么在年后正月二月到任。
现在两地新县令都没来,估计是在年后了。
所以他去州城考核之后,还会回来的。
这也是纪楚并未真正告别的原因。
要说不舍,他何尝不是。
纪楚拍拍三人肩膀:“今年封印不用等我了,你们看着办就好。”
“看好沾桥县,如今的一切,得来不容易。”
当年的沾桥县是什么模样,不用多说。
变化之大,估计当地很多人都觉得不敢置信。
所以他们更要守护好这份安宁。
三人连连点头。
纪楚没有再多说,这次去州城,还要给他们三个请官。
他们几人也值得信任。
不再多说,纪楚带着众人离开。
沾桥通往安丘,这条路他走过不止一次,此次颇为感慨。
纪振虽不能说话,却明显带了沮丧。
这中间的道路,甚至都是他看着修建的,难免伤感啊。
蔡一繁等人,已经听徒弟班凯班贤说了这里发展的经过,同样叹息。
班凯班贤来往安丘县好几次,几乎是看着这里一点点变化。
头一次听说安丘县时,根本不知道这是哪,又听说很穷,心里大概有了概念。
穷的地方他们见到得多了,不用去就知道什么模样。
可等他们到了安丘之后,第一反应是,肯定被骗了。
哪有穷县这个样子。
那时候是安建三十二年九月份,之后往返几次,每次都是不一样的。
一直到如今的安建三十三年十月,只这一年时间,变化更是迅速。
家家户户盖起房子,有了余粮,制糖种油菜赚银钱。
现在连保暖的衣服都穿上,要他们说,很多州城百姓过得都不如安丘县的人。
外来的人都这么认为。
安丘县百姓更是如此,毕竟日子好不好,有点良心的心里都有数。
也正因为这样,今年的冬日他们并不开心。
人人都知道,这是纪大人在安丘县的最后一年。
就算这样,大人最近还在沾桥,却不回安丘,让不少人很是伤心。
尤其是抱着温暖柔软的棉花,有种想哭的冲动。
接下来的官员要是不好怎么办。
要是换成其他敲骨吸髓的县令怎么办。
千言万语,那就是舍不得纪大人。
今年官府扶济的时候,挑选的规则都往上提了提,就是因为没有那般贫苦的人家了。
放在前些年,谁会相信呢。
普通百姓尚且如此,受到纪楚照拂的县学蜂农等人,更是欲哭无泪。
本地穷苦学生能免费读书,蜂农能在县学登堂入室,全仰仗纪大人。
一想到这,很多人备考的心思都没有了。
这可绝不是夸张。
想象一下,原本的你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吃了上顿没下顿,一到冬天就怕自己死在寒日里。
没有田地,没有粮食,随时还会被征调做苦役。
但纪大人来了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甚至有人算过,纪县令从不征调劳役,这三年来,从不滥用民力。
也正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