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东西可真暖和啊。”
“家里房子修好,点上炭火,再盖上棉被,晚上双手双脚直冒汗啊。”
这说出去,谁会相信?
也就是现在大冬天的,边关县城消息比较闭塞,更多人还不知道这回事。
倘若知道,那还抢疯了。
所以话说回来,纪县令准备怎么给棉花定价?
说实话,这东西不好种,而且产量不算高,东西又极好,价格应该不低才是。
可又听说,棉花只有穷人才穿,但凡有钱点的人家都不穿。
就连县里都有执拗的大户,觉得穿了有失体面,顶多晚上盖个棉被,绝对不穿棉衣。
从这方面来看,价格又不会太高?
这也太奇怪了吧。
以至于想靠棉衣盈利的其他官田,竟然叫不上价格。
也因为叫不上价,各地干脆都自己穿了。
兜兜转转,正是纪楚想要的效果。
甚至纪楚都觉得,这效果好到有些离谱?
京城那边的风声,还真会影响下面人的选择。
纪楚对此并无意见,反正目的达成即可。
而且棉花是百姓们辛辛苦苦种的,其间不知经历多少难关,若不给他们先用,那才是最大的不合理。
眼看沾桥两镇十五县的百姓穿上棉衣,他也松口气。
从接管沾桥到现在,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总算没有辜负对大家的信任。
纪楚现在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安丘县一趟。
九月份到沾桥之后,一直到十月底了,他都没有回去过。
虽说李师爷经常写文书给他,但还是回去看看更安心。
跟他一起收拾东西的,还有蔡一繁蔡先生等人。
九月来到安丘县,如今也一个多月,弹花机做成,他们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了。
为了弹花机,这一年的时间里,蔡先生几乎没有管其他事情。
现在东西做成,这个倔脾气老头脸色都好了不少。
但同时,他两个徒弟分明觉得,师父似乎有心事?
这不合理啊。
师父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藏着掖着的。
等师父说,要跟纪楚一起去安丘县看看时,就更加奇怪了。
现在大雪纷飞,不早点回家,怎么还要去安丘县?
纪楚微微挑眉,他倒是明白些什么。
不过倔老头不说,他也暂时不提。
反正总有人忍不住的!
纪楚理直气壮,看着沾桥县衙门,把物件收拢好。
可他还没走,马典吏,成捕头,傅书吏就已经来了。
他们三人的眼神不对,让蔡先生都主动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给纪县令送行?”
不至于啊,
蔡老头自己都知道,纪县令经常在两地往返。
马典吏深吸口气,抱拳道:“大人,您回安丘县之后,是不是要去州城了。”
其实纪楚早就该去了。
但因为棉花的事,一直拖着。
这下连蔡老头都反应过来。
县官三年一大考。
这是要考核了。
等会,纪楚在这地方已经三年了?
那岂不是要离任?
怪不得沾桥县衙门众人满脸不舍。
他的家乡如有这样的父母官,他定然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