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刚出炉的肉会有些难切。”沈岸提起一把精致的木柄刀,平滑的刀刃扎进肉中来回搅动,骨节突耸的手握着刀狠戾地绞割牛排,刀尖反复在瓷盘擦出尖锐的异响,让人耳朵有些不适,他用事实证明确实难切。

胡总盯着美味的肉被捅出一个狰狞的窟窿,连着筋的肉被扎得溢出了血水,下意识摸了摸耳后。

“将肉放置到外表冷却,里面还有余温的时候会更好下手。”沈岸放下刀,冲胡总抱歉一笑:“我切得太不美观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胡总,要不您自己来?”

胡总笑呵呵地站起身,拿起刀娴熟地切下漂亮的一块,装好盘后递到沈岸面前,“沈总,您先请。”

话音刚落,只见沈岸抄起手边的锯齿刀猛地扎进他没来得及躲开的手背,将他和桌子死死钉合。

胡总跪在桌边,佝偻着背惨叫,鲜血染脏了白色桌布。

在悠扬的《玫瑰人生》小提琴曲中,沈岸抽出餐巾擦手,像是优雅的狮子在舔足。曲毕,他抚襟起身,向辛苦的演奏家点头微笑,随后绕过匍匐在地的胡总,落括离去。

沈澜从前也见过不少血腥场面,但都是简单粗暴,一言不合就互殴的那种,他没见过沈岸这样的笑面虎,吓得脸都白了。

钻进车里后,沈岸接过虞向晚递来的文件,平淡依旧地交代事:“送胡总到元基就医,跟季叔知会一声。明天你亲自送鲜花果篮去慰问胡总,再把新的合同带上。”

“是。”虞向晚顿了顿,缓下了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刚才白桐路那边来电话了,说小姐把今天才种进花园里的白绣球都摘了个精光,到这会儿也不肯睡觉。”

沈岸将文件放到膝上,拿过手机贴在耳边。

沈澜气都不敢喘,偷瞄着沈岸在忽明忽暗的街景下沉静深邃的脸庞。

他一直没出声,还以为电话没通,直到他突然嗯了一声:“明天再让人送花过去,让她摘。”

过一会儿,沈岸突然眸色微动,他再出声时温和了不少:“一个白狗花篮,你准备讨伐我多久?”

然后更惊悚的事发生了,沈岸歪头靠在车窗上,露出了无可奈何又纵容无比的笑容,“我不信,我还有十三分钟到家。”

沈澜就纳了闷了,完全没懂是什么情况,后来才知道电话那头是沈岸的养女,叫郁雾,今年十四岁。

沈澜还在回味过去,就被二十二岁的郁雾无情打断,“我得回去睡大觉了。澜叔,今儿麻烦你了,欠你顿大的,回头见。”

郁雾拖着熬夜宿醉的疲惫身躯回到家里,安安听到声响后摇尾跑出来迎接主人,她蹲下身撸狗,越看这双黑漆漆的狗眼,和这一生黑白相间的毛,她的眉头就越紧。

郁雾松开狗去冲澡,等躺到床上后,已经心如止水了。

安安跳到她身边窝着,一人一狗安静地闭眼酝酿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