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陆寄云伸手接过,笑着道了一声谢,在场子里不敢跟傅书来有太多亲密交流,却也不含糊,递过来的都吃了下去。
以前去过小型研讨会,那时还不需要他挡酒,他就只在角落看着喧扰的人潮便可,来角落的大多都是随便吃一两口,就又投入一轮一轮的应酬里了。
只是看向那长身玉立眉目柔和的爱人,心疼就止不住地往胸口涌。
他今天讲得真的很好,台上意气风发的模样,对自己的专业前沿了如指掌,他的眸中星海浩荡,那是他始终热爱着的职业方向。
只是凡有会议,却不只有学术。
他不喜欢应酬,但是不得不来,他不喜欢喝酒,但是不得不喝。
以前定然也是有过没吃多少就被拉去喝酒的经历,不然怎么会这么轻车熟路。
只记得他说做手术期间滴酒不沾,科室里的酒躲得掉。
但不做手术期间呢,学术名利场上的却是躲不掉的。
要说垫垫肚子,其实也没吃多少,不一会儿傅老和协和的杨院长分别要做晚会致辞,他们就按照席位就坐了。
陆寄云在间隙忍不住侧过头去看他,傅书来拨拢过额前细碎的刘海,眉目清润如画,微抿的薄唇,情绪温和浅淡。
杨家岭算是会场里除了傅景深之外唯二知道他们二人关系的老教授,看着台下两位坐得端正笔挺的天骄,眸中慈爱笑意也多了几分。
本是晚会,两位老教授一人上台说了两分钟,半句废话都没有,致辞一结束,会场里气氛也热络起来,不少只来第一天结束分论坛就能走的学者们没了顾忌,已经把酒都搬了上来打开,开启了第一轮劝酒模式。
“那位是……没看错的话,是小傅教授?”
“可不是,我今天去了另一个分论坛,还听他做了报告,不得不说小傅教授风采不减当年啊。”
不远处几位学者看着站在一块儿两位身姿颀长极为出挑的年轻人,其中一位正是当日下午给他们做了分论坛报告的青年教授。
人总归是喜欢八卦的,说话那人又仔细瞧了瞧。
站在那边的人仿佛天生就有着与其他人不同的气场,却又融合得恰到好处,他比以前温和了不少,若要说之前像是出鞘利刃意气风发,现在倒是更内敛了些锋芒,裁剪合体的黑色西装,眉眼清隽,薄唇轻扬,举手投足之间,又瞧得出当年那位青年新生代第一人的气势。
是了,傅老那个惊才绝艳又半步折在天梯上的儿子重新开始参与学术界交流了。
“真可惜啊……小傅教授若是没受伤,只怕傅老一脉的技术还要更上一层楼呢……”
“全人工心脏打算打开我们国家的市场呢,这手术国内没几个做得了,小傅教授当年在霍普金斯倒是有过主刀经验,另外就是几位老教授,年纪大了早就不上手术台了,杨院长也已经快拿不动刀了,傅老现在还敢接国内这第一例手术吗?”
“这手术的技术壁垒,伦理挑战哪样不磨人,真引进来了,伦理委员会那边给不给批都不一定呢,傅老拿晚年毕生名誉赌这一场,我看可不值当啊……他儿子来做正合适,只是现在不赶巧了……”
“可不是,我还等着国内这第一例TAH移植手术让小傅教授给我们开开眼呢……他年轻气盛还技术过人的,刚回来什么疑难杂症不敢接哦,他在北城站稳根基可是连傅老的势都没借过,我们可都是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同一脉的,不容易啊……”
“这哪到哪呢,引进来流程琐碎得紧,才放了个口风,没个两三年怎么能成,这时间都够我们想尽办法做个初代模型出来了,他们再慢点儿,我们再快点儿,说不定都到动物实验阶段了,建国以来以短时间完成不可能的科研成果之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