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坐在这一侧的乘客受到了怎样的重创。
车子残骸形容惨烈,可是重伤的人们血迹早就被雨水冲刷掉,如可是在看见破碎车窗嵌着散不去的血水,陈邵虞的血液几乎倒流,凝固在那一瞬间。
“受伤的乘客送到了哪里?”
“哎你这人怎么答非所问啊,我问你怎么进来这里的?”
“我问你受伤乘客送到了那里!”
陈邵虞的声音冷到了极致,连眉梢都结上一层冰碴。
民警被他的神情一震,很快明白他很有可能是车上乘客的家属,不再阻拦,通知了他乘客转移的地点,便放陈邵虞过去了。
陈邵虞在极短的时间内冲到了镇上的中心医院,将临时床位旁蓝色的遮光布揭开,却没有一个是自己所预料中的脸。
他一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担心。
没有看到锦茵说明她可能没有受伤,可是如果她没有受伤,为什么电话却无人接听?难道她是故意不接电话,这个可能性很小,锦茵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即使她对自己心里有气,也不可能任性到自己打几十通电话也不接。
陈邵虞从来没有觉得多少事情能称得上艰难,可是在这小小的阿里镇,在找锦茵的这件事上他却觉得格外无力。
没有消息没有线索,甚至他都不知道锦茵有没有坐上那辆车子。
走廊外临时病床的一位年纪比较小的受伤乘客,手头和手都被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旁边家属大概是她的母亲,一直掉眼泪:“明明过两天就要高考你就能解放了,做什么不好非得考前去放松,现在这样考不了了,你高兴了?”
“为什么不能是后来的那辆客车出事偏偏这辆车出问题?为什么不是别人出事,偏偏是你出事,你还得高考啊……”越说越伤心,这眼泪也抹个不停。
陈邵虞眸光微动:“还有一辆客车?”
这名母亲以为这个男人也是伤者的亲属便说道:“是啊,我去买晚饭的时候听说从市里又来了一辆客车,一个个都好好的,我们家孩子可真是倒了血霉了,我……哎,年轻人!”
不待她说完,那个男人早已经飞快离开医院,脚下的步子生风,生怕多留一刻就要晚了。
虽然知道镇上来了辆客车,但客人都是分散着住的,旅馆也多,找一个人只能是大海捞针,可是他终于还是在这家旅馆找到锦茵。
看到锦茵站在自己眼前陈邵虞甚至形容不出来那种幸运感,能摸到她温热的存在,失而复得,他一刻也不想放开。
总觉得自己一放手,她就会再次不见。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要喘不过气了。”
原以为陈邵虞不会这么快就放手,可是这次却在锦茵话刚落音时就松开了她,唯余一双眼睛却不愿意离开片刻。
就是这双永远看起来深情款款仿佛爱你爱到连极致的眼睛,锦茵只是一望,就跌进去,再也无法挣扎起来。
可是为什么陈邵虞要用这种眼神望着她,他真的有那么在乎她吗?
锦茵觉得这个疑问几乎要脱口而出,却没有立场问下去,只能囫囵将它重新吞咽回肚子里。
就像以前的无数次,她期盼从他口中得到答案,却没有一次真正问出口,说到底,她还是害怕从陈邵虞那里得到沉默的回应,那样她就再也没有勇气坚持下去。
而现在,爱不爱在不在乎这种问题早就不重要,因为这个问题的意义都已经不复存在。
锦茵被他热烈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别过眼去:“你怎么会来这里?”
“为什么不接电话?”陈邵虞反问她。
锦茵看了一眼床头的手机,答道:“手机没信号。”
“……”陈邵虞沉默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