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也是无奈,看到阮眠笑盈盈的样子,只道:“让阮娘子见笑了,霖哥儿真是越长大越没规矩。”

“王姐姐多虑了,霖哥儿如今持有童心,又乖巧温顺,村里谁人不喜。这都是姐姐教得好。”

自打把果园交给王氏打理后,两人的关系也亲近不少。

王氏年长两岁,当时便想着不必那么生分,让阮眠和她姐妹相称。

到底两家人也是一起受过苦过来的,曾经的那些恩怨,早在彼此的相处中消失殆尽。

对方都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尤其是王氏,深知自己能有如今的好日子,阮眠是功不可没。

放眼看去,谁能想到,如今这热热闹闹的金铩村,曾经是一片无人踏足的荒芜之地呢?

当初他们因为武恒兵变,又遇上雪灾,走投无路被迫进入这龙昌山。

是阮眠教会他们建屋子,引水渠种庄稼,最后还做了生意。

这里的一草一木,对她而言,都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然而被迫离开的那名女子,因为枫哥儿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正是奉命前来的文蔷。

本想着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进去,但此刻宾客却陆续散尽,她只好暂且按捺性子。

不过她并没有马上离开金铩村,而是来到偏僻的一处院子里。

屋舍内只有一盏烛火微弱的油灯亮着,她推门而入后,看到一名老妇瘸着腿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她满脸晦暗,绝望不已。

察觉屋中的动静后,恍然回头!

看到文蔷这张陌生的脸,吓得她脸色微变,连忙质问:“你是何人?!”

文蔷从衣袖中摸出一瓶药粉,放到了床榻旁的破烂凳子上。

她就这样站在床榻旁,面无表情地盯着老妇说:“我是何人不打紧,你这伤口再不处理,怕是要溃烂致死。”

“你儿子严毅无辜惨死,如今你严家已然断后,只剩你这半死不活的老妪一个,你此刻的心,是不是绝望到想一死了之了?”

“可是你哪甘心呢?”

她冷冷一笑,说的字字句句像刀子似的狠狠扎在老妇心里。

原来老妇就是当日被她儿媳扎穿双腿的严家老妇。

儿子儿媳双双死在了那天,而杀害他儿子的阮青松,如今安生地活在村子里。

今日他们阮氏还风光嫁女,好不热闹!!

可反观自己,已是孤寂一人,这女子虽不知道是何人,可她说的,又何尝不是老妇心里所想的?

她做梦就是亲手替她儿子报仇,让阮氏一家去为她儿子偿命。

可就凭她现在的模样,又如何去替儿子讨回公道!!

她盯着女子递来的那瓶药,双手颤颤巍巍地拿过来。

就在她接触到药瓶前一刻,文蔷忽然缩手!

老妇脸色微变,对上她的目光心里很不是滋味:“你……”

“凭你一己之力,也难以为你儿子讨回公道,可是我能。”

“老婶,如今你已是垂死之妇,对于世间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但若是就这么死了,你儿子未免就太可惜了。若你能为他……”

“你要如何?”

不等文蔷说完,老妇一口打断她直问:“又想让我作甚?”

文蔷微微一笑,看到老妇如此识趣,便松开手,让她将药瓶拿走。

随即才慢慢说道:“我想让你做的事情并不难。”

这几日天气回暖,临汾河中的冰也全部融化了。

只有山顶部分还积雪。

这些日子有林大人坐镇,全城百姓都开始动起来。

他先是圈了城外一处合适的地,以面积为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