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哥儿抱着阮眠的脖颈,咧着嘴开口:“阿爹阿娘,以后景哥儿要和姑姑睡了,因为以后景哥儿要为姑姑养老。”

这时大半高的另一个小少年也端着盘子走进来:“有兄长在,何须让你为姑姑养老?我一定会让姑姑过得好的。”

瑞哥儿如今也长高了不少,而且还立志读书,要考取功名光耀门楣。

此刻就连阮青松,也沉浸在一家子的幸福氛围中,心底隐藏的秘密,也被他紧紧压在了心里深处。

如今这就是他最为幸福的时刻,一家人都在一起,言笑晏晏,好不热闹。

殊不知,门外的那些宾馆之中,一个身穿麻衣,脸部沾灰略显憔悴的女子,正通过半敞开的院门盯着他们一家子。

女子的脸色一片阴沉,眼底闪过数不清的怨恨之意。

目光犹如闪着寒光的刀锋,双手已紧攥成拳,恨不得现在便冲上去,将这一家子都大卸八块!丢出去了喂狗!

如今他们是热闹非凡,可当初若这阮氏二老不拒绝自己的母亲的议亲,成全了她和阿松的婚事,那么现在站在他身边的女子,绝对不是这个陈氏!!

那自己也不会沦落到孤独一人的地步。

她的美好,是被这群人拆散的,是被他们掠夺的。

如今还让自己亲眼见到他们的幸福,这是何其讽刺啊?

女人紧捏着杯盏狠狠扔到一旁的花圃里,速度之快,削了花头。

此刻一胖墩墩的少年正拿着大鸡腿路过此处,别人都是喜气洋洋之景,唯独这位女子好生奇怪,怎么就生气了呢?

于是走到花圃里捡起那杯盏,检查了下才说道:“这位婶婶,你为何生气?谁得罪了你吗?无端拿这杯盏出气,浪费茶水啊!”

此话一出,女子狠厉的目光忽然投射过来!

像数九的寒风,又似阎罗爷似的,无端把孩子吓到。

此人正是王氏的孩子,霖哥儿。

自打生活好了以后,这馋鬼天天吃东西,这不,明明是与瑞哥儿差不多的身形,现在硬生生的吃成了个胖大小伙。

不过他虽然被吓到,也不畏惧,很快便挺直了身子,记起母亲说的话,不能怕任何人,谁要是欺负自己,他就冷眉应对!

“婶婶有错在先,难道还不让我说了么?我看婶婶面前的饭菜也不吃,还丢了杯盏倒了酒水,不就是浪费么!”

“婶婶若觉得我说的不对,我便找人过来评评理。”

说完霖哥儿便扭头要去请旁桌的薛老爷子。

女人见状,一把拉住霖哥儿的手将其拽到跟前。

“小儿好大的胆子,长辈如何,岂容你置喙?”

“你放开我!放开我!”

“我从未见过你,你也不是我们村的人,今儿清娘子大婚,你来作甚?”

霖哥儿想要挣脱她的束缚,却不料女人的眸光越发深沉,带着阴狠,好似能随时将他生吞活剥了。

“你竟然看出我不是你们村的人?当真是我小看了你。既如此,那便请你与我走一遭吧。”

她嗤笑一声,趁着旁若无人,一把捂住霖哥儿的嘴。

就在此时,霖哥儿想起了瑞哥儿告诉自己的妙招,趁其不备,一脚踹到了女人的膝盖!

疼得她瞬间弯腰,而霖哥儿趁此机会,狠狠推开她。

很快不远处传来了沈嬷嬷的声音:“霖哥儿!还不快些过来领喜糖了!再晚些时候可什么都领不到了。”

嬷嬷一边喊一边往他这边赶,霖哥儿恶狠狠地瞪了女子一眼,那人看到嬷嬷过来,也没法将霖哥儿带走,只能阴着脸色快速离开。

沈嬷嬷也看了那女子一眼,起初她还不知道是哪家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