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轻轻地将手里的红绸子拽了一拽。
他这里一拽,那头盖着金线绣合欢的红盖头下的林悯自是有觉,身形也跟着晃了一下,在峰顶台阶之上显得单薄,动也不动了。
只听轩辕桀偏头对他笑道:“娘,本来咱们那里有风俗,成亲之前,不许新娘新郎见面说话……阿桀忍了多时了……”
接着他道:“可我实在忍不住了……”
林悯脸上一凉,微风吹拂上来,抬头瞪大眼睛时,那红盖头已在半空中飘飞。
风势一微,红艳艳的一块布便旋转回寰着跌入了万丈深渊。
轩辕桀在大红喜服衬托下,更是面如玉,人似虹,因此时很喜悦的缘故,没有了那种深沉寂静的死气和残忍,他笑着凑上来,两根手指抬起来林悯的薄下巴,凑上去含住他的唇吻了一吻,分开时脉脉有情:“我喜欢瞧着你,我愿意瞧着你……”
“你还是那么美,你还是这么好,你又回来了。”
“阿桀娶了你,咱们又是夫妇又是母子,多么亲近,多么亲热,再也不会分开,没有人能够让我们分开了……”
林悯唇上湿湿的,根本听不见他讲什么屁话,脑子里只有“完了,老子完了。”
这一句,滚动弹幕,在脑子里不停重播。
身上轻起来,脚也离了地,是轩辕桀急,将娘抱起来,飞上去成婚。
林悯在他怀里,只觉自己也是那一块轻飘飘打着旋儿落下山崖的红盖头,无穷的下坠感。
轩辕桀这新郎官儿抱着新娘子站在宾客众多的邀仙台上时,宋巡那又臭又长的合婚赋还没念完。
他们宫主大手一挥,忽然像个真正单纯的小孩子那样耍起脾气,完全忘了自己是个浸淫沉浮多年,杀人如麻的魔教头子,轩辕桀仿佛回到了人生中最快乐的,娘常常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不要念了不要念了!快快三拜罢,三拜完毕,娘亲便是我妻子,我是她丈夫了,她只有我是她的天,这才好。”
他越是这样,大家愈发没见过,浑身发寒,宋巡将那大红纸张抛弃,立刻双手交握,郑重张口唱道:“一拜天地!”
武林正道没一人敢来赴这场喜宴,也不耻来赴,不在背后咒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便算圣人了,一些邪魔外道倒坦然巴结,即然大家名声都不好,他们正道不耻与咱们并席,咱们难道就喜欢跟他们齐名么?背靠大树好乘凉,合欢派,七洞鼠精,十瀛老鳄,三十三离恨天等,各家匪头掌门早早便捧着礼物赶来天极峰进贡,送的礼也各具特色,合欢派因知新夫人是个男子,新婚礼物是满满两大箱男合之物,奇具淫药,包罗万象,各自贴心写了使用之法贴在上头,并两大车黄金,七洞鼠精小偷小摸,攒下家财也是万贯,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数不胜数的做投名状拉来,十瀛老鳄拉来的龙鱼无数,此刻正在举杯交箸的岸席之上摆着,三人高的红珊瑚树,枝干宏伟璨美,笼罩着一对新人的身影。
推杯换盏,酒香菜美。
大伙儿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抽出嘴巴来祝福马屁。
有从席上起来做感动大哭状:“美啊美啊,俊呐俊呐,宫主和宫主夫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吔!这岂不是天生的一对儿玉人儿!”
有下拜叩头不止的:“神仙娘娘,神仙娘娘!宫主夫人是神仙娘娘!”
“仙宫仙宫,住的自然都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