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大约是个人。

林悯在心里骂自己,你妈怀你的时候是不是信佛啊?这名字是不是老妈跟释迦牟尼求的,答应我,有下辈子的话,或者能幸运的从这个破地方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你一定去改个名字,身份证上印林残忍、林狠、林虎林狼林猪林豹都成,千万别叫林悯了。

他从秽物身边走过,又回来,又走远,又返回……循环往复,跟扭秧歌似的。

扭的黑袍教徒们都不往秽物身上撒尿了,纷纷提了裤子,过来笑说:“林公子可是有什么要大伙儿去办?”

“没……没……”林悯讪讪的,扭头走了,教徒们抱臂等了会儿,果然,他又从崖石长道那头返回来了,大伙儿爱跟他玩笑,逗他:“哈哈哈,到底做什么,不是要逃罢。”

“林公子,可以试一试,咱们先演练一番,你不会想知道大伙儿有多少种法子能抓你回来。”

林悯想,你妈的,你还说对了,不爱他们这嚣张样子,哼了一声,只指着地上的“秽物”:“为什么绑他在这里?”

“看门呗。”一个教徒说:“他不是条狗么?杀了也是浪费,还不如给咱们看门。”

令狐危的嘴被粗糙的针线缝上了,流着黄色稠脓,天热,几只苍蝇在那曾经不饶人的嘴上停着,他周身全是蚊虫苍蝇乱飞,嗡嗡嘤嘤,破烂不能蔽体的衣裳里和皮肤上更有蛆虫在爬,一只脚扭曲,骨头应该是给掰断了,脚腕肿大,脚面胀的馒头一样,深紫色,里面能看出来,全是瘀血,都没肉了,他身上真没肉了,就显得那只紫胀胖大的脚很是恐怖,身上一股屎尿味儿。

“可惜他看门只会咬自己人。”一个教众笑说道:“所以咱们便给他把乱吠的狗嘴缝上了。”

若是令狐危还是那个红衣一袭,冷霜一柄震三川的湖海帮少主,不慎落到了他们手里,那定会给他个痛快,甚至还会发些英雄惜英雄的叹惋,可现在不一样了,令狐危不是令狐危,是条武功尽忘的疯狗,那就好玩起来。

事实上,令狐危已经快死了。

他躺在地上,嘴巴给人缝起来流脓,不能吠了,当然也不能吃不能喝了。

林悯看不出来他还在喘气。

宋巡这时摇着扇子走上前来,笑道:“我问过你,想不想知道,你自个儿将我打出去的。”

给林悯扇着风,拿一双满是算计的狐狸眼睛吻他面颊:“我瞧你……当是恨他的,怎样,现在瞧他这样子,你快不快活,出不出气?”

“…………”林悯沉默了许久,最终咬牙道:“出气。”

却不快活,快活不起来。

他忽然都想抽自己两巴掌,他也真抽了,极迅速响亮的给了自己两耳光,还要抽第三下的时候,宋巡眼疾手快,赶忙拦下,大叫:“这是干什么呀?!气疯了还是高兴疯了?!”

“人就在这里!你一句话的事儿,他没得活了!打自己干什么!这张脸你不心疼我还……”

“链子解下来给我。”林悯瞪着他,脸上没一点儿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