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刀冷哼一声,提着他的肩膀便把他向地上被打成重伤的人扔去:“宵小手段,为人不齿。”

仇滦客气道:“多谢……谢师兄。”

屠千刀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而清醒的令狐危跪在两人身前,第一句话便是痴痴道:“你不是收了我的镯子么?”

他紧紧盯着林悯手上的白玉镯子,胸前的伤口还在冒血,急躁了一早上,喊打喊杀了一早上,终于彻底平静下来了,闹到这步田地,大家都安静了,他的目光不再炽烈,灼的林悯素来不敢看他,此刻只是很安静很安静的哀伤望向林悯。

“说得好!”林悯反倒给他提醒了,笑出来了,大笑道:“说得好!”他回首四望,终于找到给他俩个不知谁打碎的地上一块砖石,当着哀伤而又安静,元气大伤的令狐危的面,将洁白一根手臂搁在地上,狠狠地砸了下去,砸一下裂开,狠狠砸了三下,那玉镯才碎的干干净净,从林悯咕咕冒血,高高肿起的手臂上完全脱落,粉末不留。

从前想着是他母亲的东西,其实真的不想要,哪里没有许多办法,真的弄不下来?不过不忍损毁罢了。

令狐危惨惨笑了:“我早明白,你从今而后,怕是恨死我了。”他把手臂张开:“你现在便可以过来再杀我一次。”

他道:“就连你生起气来,恨起我来,都比平常你要多看我好多次,不只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仇滦早让悯叔扶起来,将座上舅父看了一眼,苦想到,我俩打的你死我活,我更是什么话都说过了,从今而后,谁对谁还能不计前嫌?

便叹了一声,对众人虚弱道:“敬请天下群雄见证……”

他目光含泪:“从今以后,我……我仇滦与湖海帮再无半点瓜葛,从今日起,不许有一个人再将我的名字跟湖海帮放在一起,我自认闯荡江湖以来,从没有得罪过一帮一派,哪怕是看在先祖的情分上……也请大家成全我,湖海帮以后是散是灭,是好是坏,我是生是死,是好是歹,都和彼此毫无关系!”

众人闻他此言,只道可惜,这不是把大好家业,百般权势都拱手让人,倘若他现在当着众人让令狐明筠让位,他顶着仇姓,又这样的有本事,哪个敢说不?因此众人纷道:“仇小侠三思!”,更有湖海帮几位长老在人群中直接喊出“帮主不可!”这样抽令狐父子脸面的话来。

而仇滦只是回身捉着林悯的手悄声道:“悯叔,我们走罢,以后再也不见这些人,我们离他们远远的,就像我们说的那样,行侠仗义,云游四海,总会忘记的,你答应过我的,你点一点头,我即刻便能带你和方智走。”

林悯却将手抽出,他此刻回过神来,才觉跟他接触一下都难受,他不知道,问别人,如果你跟你最好的同性朋友发生性关系,你以后看见他的脸会想什么,或者你以后还会想看见他的脸吗?这样的问题,别人的回答是什么,林悯的回答是抽出来的手,他甚至差点吐在仇滦身上,苦笑道:“是我该离你们远远的,以后……各自过各自的日子罢,不要再见面就是给我留脸了……”

“我记得你的恩情,我报答不了了……”林悯满带歉意,又看向地上跪着的令狐危,两人都紧张地看着他,他的审判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几句话:“你,他,无论是谁,再多见一面,我都觉得恶心。”

他可以不顾性命的去救仇滦,但是,他再也不想看见仇滦了,就像,他不想再看见令狐危一样。

令狐危急了,扑过来跪在林悯脚边抱住他:不许走!我不许你走!你刺我一刀啊!你再刺我一刀啊!”

“解恨!来!我给你解恨!”他甚至把衣领扒开,露出了炽热的胸膛。

仇滦更是痛哭乞求:“悯叔!你不能食言!我只有你了!别说这样的话!”

林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