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令狐明筠眼含泪光地说了一大堆对不起仇滦的话,又道:“帮主放心,如今正值危急存亡之秋,诸事不宜,只待此次武林大会之后,群雄攻上天极宫邀仙台,活捉轩辕桀,枭其首,啖其肉,我定会辞去帮中事务,退位让贤,当初本也是您为先帮主遗腹子,不得主事,帮中不能一日无主,群龙无首,我才暂代帮主之职,您如今大了,学的一身本事,就如先帮主再世那样受人爱戴,我心里很是替您高兴,该是您的,我统统会还给您。”
仇滦听完他这哽咽呜咽的一席话,将那鱼铁令又从怀里掏出来,字字千钧:“舅父,我说过多次了,如今湖海帮在您手上经营的很好,我不该坐享其成,我也无意叫帮主之位绑住脚步,我自由散漫惯了,管不住这么多人,也掌不得大权,这鱼铁令是我娘给我的,这些年里,我给了您多次,您不肯受,如今我便当着您的面,毁了它,免叫这东西伤了亲戚情感。”
语罢,一掌将那鱼铁令震了个粉碎。
令狐明筠满眼撼动,神色却是百般千般的复杂,仇滦又道:“未出娘胎父先亡,娘亲病弱,六岁上也弃我而去,这些年,若不是您跟早亡的舅母,仇滦活不了这么大,也不能让少林寺高僧收我为徒,在江湖上横行无阻,无论何时,衣饱饭暖,我念您的恩情,表哥我知道,性子刚强,是困在自己的心魔里了,迟早他会懂得,我们还跟小时候一样,都是兄弟,我会让着他的,您放心罢。”
令狐明筠颤颤不能言,半晌才道:“好孩子,是舅父对不起你,是你表哥对不起你,是我们姓令狐的对不起你们姓仇的。”
而仇滦只是一笑:“舅父说的什么话,大家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令狐明筠到底是走了。
这下,仇滦倒怔然起来,看着地上那堆鱼铁令的粉末,也不知做的是对是错,突然,拾起桌上那个青布包的利器,冲林悯笑道:“悯叔,我耍我父亲留给我的刀给你看好么?”
林悯见他这笑容在青肿的脸上绽的悲苦,也强颜欢笑道:“好啊,不过你这刀有什么名头吗?令狐危的软剑名号冷霜,四象门掌门姜秋意就有一对两仪鸳鸯剑,你仇小侠的大刀定是比他们的都厉害,还能不有个响亮的名号?”
仇滦给他把情绪转过来了,笑道:“没有,这原是我父亲的玄铁大刀,就叫刀,娘说,父亲说过,武人执刃,是为保护弱小,行侠仗义,何必非要给手中之刃起个厉害的名头,只要有一颗不畏生死,只向大义的心,便是一根树枝拿在手里,也能耍出千番变化,威力无穷。”
林悯深以为然,突然觉得仇滦的父亲定是一个跟他一样憨厚善良的男子,一派正气凛然,只近他前来,笑道:“给我摸摸你的宝刀,我第一次见你,就见你将它背在背上,还猜过你背的到底是什么呢?”
说罢,就要将这柄通体黝黑厚实的大刀举起来,一抬手却重如千钧,单手换双手都拿不起来,仇滦哈哈而笑,只道:“悯叔,你一点儿武功不会,一丝内力也无,自然是拿不起来的,这柄玄铁重刃,重达一百六十斤,连我父亲,也是到十三岁上才能凭借内力将它举起毫不费力,破魔刀法威震江湖,惩奸除恶,使五湖四海的水贼海匪听见他的名号便闻风丧胆,再不敢兴风作浪地害人,我娘亲本是官宦没落人家的千金小姐,自小知书识礼,也是因为我爹爹是这样守护一方百姓安居乐业的大英雄,才肯纡尊降贵地嫁给我爹爹这样一介草莽,唉……唉……湖海帮是姓仇的,没错的,可如今的湖海帮早不是当初的湖海帮了,舅父对我很好,他总是心怀愧疚,念叨当年若不是他没保护好帮主,帮主就不会给那帮武艺高强,诡计多端的水匪使计害死,我知道,哪里怪他呢……我爹爹在世时,他们总叫他草鞋帮主,那时帮中众人不爱钱财,只爱百姓对大家伙竖大拇指,唤一声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