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地上蹲着的林悯却瞪着沈方知掐人的手开始大叫,要把嗓子喊破那样的叫,疯的不像样子,抓打着头发不停地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布致道跌在地上喘了几声,沈方知已慌不择路地摔着跤跑去安慰林悯,短短的距离,他像是也瘸了,走的不稳健,张开双臂去搂抱林悯,林悯见到他的脸和手更是害怕,叫的更欢,像是一壶烧开的水,滚烫,尖细,很快就嘶哑了,因为过度高亢,甚至感觉能立刻变成亡国杜鹃,也啼着血凄惨哀鸣,手脚并用地抓他、打他,死命往后缩。
沈方知不敢太逼迫他,他一点儿都不敢逼他了,近不了身,安慰不了,把一切都归结在布致道身上,只叫骂布致道:“我不会杀你,也不想再看见你!我不会让你再插在我跟他中间!滚!你给我滚!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两人迅速就在林悯的尖叫声中吵起来了。
布致道恨得牙根都快咬出血:“我?是我把他逼成这样的?你他娘自欺欺人的本事有一套,你睁着眼说瞎话的时候从不撒泡尿照镜子?你是个痴呆?你是头猪?不会爱人我麻烦你不要出来害人成不成?!你喜欢他?好笑,这也太好笑了!你难不成是真心喜欢他?别把人笑死!把人逼疯是你爱人的方式?你问过他吗?跟他心平气和地相处过吗?你有关心过他真正要什么吗?你懂他的心吗?你他娘不懂!那你学啊!你学了吗?你会学吗?你知道他过往所有经历吗?你陪他走过多少路?你了解他多少?你光知道要亲他弄他欺负他!他愿意吗?!他恶不恶心!你的爱只是下半身痒痒想找个地方插是吗?跟嫖客有什么区别,你的爱真他娘低贱!不值一文!我呸!”他往地上狠狠唾了口唾沫,说到此处,竟然有些自傲,因为他是完全相反的,他对林悯,已经超脱了肉欲的占有和享受,他喜欢灵魂自愉,而林悯愉悦,他就会愉悦。
沈方知已经气的脸都绿了,林悯还在尖叫,他怕人把嗓子喊坏了,狠下心来,往他后脑砍了一手,林悯就张着嘴表情惊惶地把头歪在他怀里,不想接话,害怕再留这死瘸子在这里一刻,自己会忍不住失手,一掌打死他,不住叫:“来人!来人!”
花灵跳进来,恭敬唤:“主人,有何吩咐?”
沈方知冷笑道:“我看他也好的差不多了,给他塞一瓶巨力熊胆丸,扔他出去!给我扔远些!千里之内!不要让我再看见他!”
布致道恋恋不舍地瞧着他怀里的人,冷冷道:“你最好别再逼他!你给我好好养着他!”
“一年之内,我会回来这里接他走!”
“接不到他,我他娘接你去阴司黄泉下地狱!”
第八十五章
下雪了。
红泥炉上的热酒汤在滚水里,咕嘟咕嘟的声响是四周唯一的声音。
真安静,桥上、湖上一个人也没有。
这样大的雪,片片鹅毛绒,倒下来白首如盖,从早上一直下到午间,这里可不多见。
“你总想去江南,我都记得,我这庄子不好吗?小桥流水,青灰白瓦,精巧雅致,此刻下着雪,多么美好……”
沈方知的心情很好,两人在湖心亭中,他将林悯搁在一张铺了狸子皮褥的摇椅上,亭中宽敞,寒风一吹,两人周围炭盆炭炉里的碳石便更加红艳,飘上几点飞灰化烟,炙热燃尽,无言消散,淡淡地散在空里。
林悯的摇椅就这样轻轻地寒风里晃荡,很安宁,脸上带着笑,身上也盖着厚厚的狸毛毯子,就那么静静地缩在毯子里看雪看风,看湖水成冰。
天地皆白,岸边有几株粗壮的湖柳掉下银丝千绦。
他的惊厥现象好多了,如今只要不刺激他,他是很安宁温和的一个人,脸上总是带笑,有时微微笑着,有时带点傻里傻气的笑,总不说话,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