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露出一丝马脚。

等花灵将他送到门口,林悯打发了她,把门关上,脸色瞬间就变得惊恐至极,快速窜到了床上布致道身边,布致道本是闭着眼在床上躺着养精蓄锐,睁眼将他看,见他蜷在床边脸色惨白,忙挣扎着艰难起身,很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去拉他胳膊,把他往自己身边带,试图给这只惊弓之鸟一些安全感,他摸到林悯背上,感受到他浑身都在细细的颤,揽着他又温声道:“怎么了?你说。”

“我……我去见了沈庄主……”

“他欺负你了?!”布致道只能想到这个,脸上满是煞气,伤口也刺激的有些裂开,眉间虚弱,压抑痛色。

“没有。”林悯忙悄声安抚他,又使眼色:“你小声些。”

他指指自己耳朵,又指墙壁。

布致道跟他眼神相接,安宁下来。

林悯小声附在他耳边神经兮兮地颤着眼珠子道:“你信我,这沈庄主不是好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得想办法赶紧逃出去,真的,信我,真的,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逃,快逃,得逃走!”

又无望地想,怎么逃呢,布致道现在的状况,他又一丝武功不会,逃出去之后,外面还有一个仇滦等着……

做错了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傻子死了,难道布致道他也要护不住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来到这种打打杀杀随便死人的世界,亲人变仇人,朋友陌路,永无安宁,他受不了,他真的受不了,他只是想过一些安定的、普通人的生活,他过不了一个人的日子,他喜欢有合得来的人陪他说说话,聊聊天,饭桌上不是孤零零的一双筷子一只碗,闲了大家还可以一起溜溜弯,就这种,有人陪着的、不孤独的、普通人的日子,过不上,总是过不上,方智为什么还要缠着他,他为什么到这时候还要缠着他,他还害的自己不够惨吗,他现在要什么?他是喜欢看自己痛苦么?还是要自己的命?如果要命,赶紧拿去,好过这样被折磨。

霎时脸上满是悲凉,眼中满是绝望,真是欲哭无泪,因为哭也不顶用,如果哭可以带布致道逃出去,可以把傻子的命换回来,或者可以让他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没有这些糟糕的经历,认识这些人,他还是从前那个什么都没有,穷的叮当响但每天乐乐呵呵最大的烦恼就是上班路上下大雨不好打车的啃老男,他愿意哭死自己,哪怕哭成个瞎子,他都愿意。

但是不顶用,就是这么没用。

布致道捏捏他手心,眉间也陷落了愁绪,同样小声安抚道:“我信,我信你,别怕,我在你身边,我还在你身边!我知道你是瞧出来什么……”

他也恨自己现在身受重伤,越急越好不了,心里一躁,绷布上洇湿的血迹越来越多,雪里透红:“你给他瞧出来什么没有?”

“没有,应该没有。”林悯忙扶着他躺下,叫他不要过于激动,尽力冷静下来,道:“我刚才是怕狠了……你不要急,留着咱们小半个月没动手,我想他心里应该盘算什么,咱们也先装糊涂,不要打草惊蛇,一切……一切等你好些………”

嘴里这么说,心里也嘀咕,他到底图什么?确实是他从仇滦手里救了他们两个,难道是他还念着是方智时候与自己的一点情分?又觉自己蠢,他那样狠心深沉的人,会念着与一个老男人一点始于欺骗的情分,再说,他们之间哪里有什么情分,老天爷安排他再出现在自己面前,无异于给自己本就不好过的日子雪上加霜,或许就是他心性残忍好玩,日子百无聊赖,喜欢以人命为乐,耍弄的别人团团转,就是他的调剂,他觉得他有一千张脸,在自己的生活里无处不在、阴魂不散,真正的那张脸,他永远看不清,只能记得住无数个路途黑夜里永生无法磨灭的恐惧和噩魇,如果可以,他希望他一辈子都不会再看见他,他不敢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