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你还是好好在床上养着罢。”

把饭摆上,也就带着人出去了。

林悯却因为他醒来,心里对沈大夫生了一点愧,想着,说不定,人家就是心好,没必要这样防备他,防的有些太过了。

人家要怎样我两个,这小半个月,哪一天不能下手。

他因为布致道醒来,紧绷的精神像沙土一样坍塌,人也和顺许多,对布致道讲了这小半月以来的情形,末了,道:“这位沈庄主真是个善人,救了你,医好了你的伤,收留咱俩,是我疑心太重了也说不定……”

布致道醒来还能再见到他,一双眼睛只在他脸上瞧,瞧也瞧不够,笑道:“你觉得心里不安,下回他来,咱们给他道声歉,瞧瞧他有没有要咱们帮忙的,还了这人情也可以。”

“救命之恩,人家要真是个好人,这可是难还。”林悯只为难道。

“怎么难还?”布致道只笑道:“命恩命还,他若是有什么仇家,我去为他料理,他便是要皇帝老儿的人头,我也考虑考虑。”

“你快别!”林悯没好气道:“你的仇家还追着你砍呢,你还去料理人家的仇家,我最厌恶这些打打杀杀的事,种什么豆,结什么果,一剑刺出去,不知道能给自己日后刺出什么来……”他想起当初要不是他做令狐危的时候不是人,或许仇滦今天也不会这样非要他死不可,这些结仇结怨的事,还是少沾染,又冷嗓道:“小恩好报,大恩难偿,咱们记着人家,人一生山高水低谁料得到,若是他将来有什么困难,咱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就成了。”

布致道又佯装伤口疼,往他怀里一歪:“知道了知道了,只要他不要跟我抢你,我怎么报答都成。”

“滚你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好抢!”林悯要往他身上来一下,也没地方给他打,放下了,心不在焉地搂着他道:“不过,我总是见了这位沈庄主,心里很不得劲儿……就……就是我莫名其妙总是很怕他,我一见他,心里就不舒服,不敢跟他呆在同一个地方,唉……怪得很,还是我多心,人家毕竟救了咱们。”

布致道这下躺在他怀里正色道:“管他的,你若是不舒服,等我好了,咱们立刻便走。”

林悯点了点头:“也好,不好太打扰人家。”

便仍旧伺候布致道吃了饭睡下,自己也吃了饭,想了想,出门去找花灵。

花灵正撑着乌篷小船同几个婢女在湖面上捡拾沉没烧坏的河灯,见他出来,向他笑着打招呼:“林公子,饭怎样,那道清蒸鱼是我做的。”

林悯忙道:“好吃极了!”又道:“我弟弟醒了,想寻你家主人亲自道谢去,这小半月太担心他,见天在身边伺候,确实有许多地方做的不对,也想跟你家主人道个歉,烦请花……”未免有扮演太君的嫌疑,林悯急忙改口:“烦请灵姑娘带路。”

花灵绣鞋在船板上一踩,飞身踩水,已经来到了林悯面前,笑道:“那跟我来。”

林悯直竖起大拇指夸:“好轻功!姑娘身手利落!”

花灵不以为意地一甩绣帕,笑道:“这算什么,都是主人教的咱们,主人的功夫才算是好呢。”

林悯便又跟她聊起了她主人,得知沈方知家世代行医,颇有财富,隐居在此,豢养仆人护卫,修建庄园,不掺和江湖事,是个闲散隐士,有人找来给他瞧病,他便瞧一瞧,没有便临风吹笛,雨落喝茶,不必为生计发愁,日子过得好不逍遥,就是年岁二十大几,还没有个庄主夫人同他做一对隐世眷侣,孤单一个,好不寂寥。

林悯听她总是没口子的夸她主人,便笑道:“灵儿姑娘这么漂亮,难道你们庄主眼瞎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不是哈哈哈……”

花灵非但没有跟他一起笑,并且把小脸白了,急道:“林公子您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