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还没说什么,正在床上跟那女娃娃缠花绳的小孩儿哥道:“叔叔,我跟妞妞玩儿,我不怕生,打雷我也不怕。”
林悯心想臭小子你个重色轻叔的东西,你不怕你好棒棒哦,棒的叔想抽你屁股,嘴上却跟小孩儿哥变了脸色斥道:“还不快下来,没眼力见儿的东西,你夜里撒尿拉屎的,妞妞是个女孩儿,多不方便,你还麻烦人家,咱们已经麻烦人家很多了,你懂点儿事儿!”
这下小孩儿哥才不情不愿的从床上蹭下来,往他身边去。
男人还在说:“这有什么的,他们才多大,能知道什么,你忒客气了,还是脸皮薄,一看就是个读书人……”云云。
林悯只死死把小孩儿哥按在腿上,想说,要不是太离谱,我都想让你跟你女儿也一块儿跟我睡,你们几个把我挤在床中间,这雷打的老子都快吓破胆了,知道什么叫创伤应激后遗症吗?嘴上却强撑着不抖不虚,很有礼貌的翻来覆去说不好打扰,给你太添麻烦,男人看他坚持,也没多说,就叫他把人带走了,自己跟女儿关上门睡觉。
他们进自己屋的时候,刚好又是一个炸雷,林悯觉得自己脑门都快跳飞了,头发估计都快吓成静电模式,浑身打战,赶紧拉着小孩儿哥躺下,用男人家里打着布丁的被子将两人裹得死死地,沈方知给他手脚齐用地勒的喘不过气,冷冷在雷声中道:“叔叔,你抱的我太紧了。”
林悯心虚的咧嘴笑,手上那是一点儿不肯放松:“是吗?抱紧点儿好啊,下大雨呢,冷,咱俩个抱紧点儿,暖和,叔是怕你着凉,再跟叔一样生病发烧,难受的很。”
小孩儿哥不太爱说话,不说话了。
又是一个滚滚夏雷,不周山倒,石破天惊。
林悯第一反应就是抱住头,捂住耳朵,雷声过了,他又觉得孬,在孩子面前丢脸,抹抹汗,不自在地说:“真吵,打什么雷啊?吵得人睡不着觉,烦死了。”
小孩儿哥闭着眼,看起来是要睡着了。
林悯是假烦,他是真烦。
林悯一看他把眼睛闭上,满天下仿佛就只有他在雷声之下了,那哪能啊,说起来,此刻林悯的精神状态很奇妙,一边是已经离开了蜀州那个吃人的地方,人放松些,不用再担心这担心那,害怕性命朝不保夕,美好的生活就在前方了,只要最终到了安定繁华的江南,他跟小孩儿哥的日子就好过了,一边又是刚刚经历了那样恶心恐怖的事情,其实也知道,刚才那是人家为了给自己留面子才那么说的,他不愿意多想了,再多想一点,他就在这里睡不下去了,恨不得立刻冲出去被雷劈死算了,心情很乱,一会儿高亢,一会儿低落,一会儿又吃了怪味豆一样,形容不出来,在这样的雨夜里,只有一个小孩儿哥与他相依为命,陪他走了这么久,于是有什么在喉间被雷声、雨声、心跳声催的像火山不得不喷发,得一吐为快,他从来一放松话就多,前几日他拉着小孩儿哥从蜀州那个地方逃命,脑袋提在手上一路把脚走破,那时候还安静些,因为精神高度紧张,顾不上说话,现在不一样了,无论天气怎么不安全,环境是安全些了,他跟唯一在这个世界里认识的,他能保护的,庇佑的小孩儿哥躺在一起,裹在一个被子里,林悯说着话转移在雷声下的注意力,笑着摇醒已经闭眼的小孩儿哥,强行跟他聊天:“哎,说起来,叔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大号叫啥啊?”
沈方知烦不胜烦,在心里想,此人是不是真的很有用?最终,还是跟林悯随便编了个名字:“叔叔,我叫方智,方圆的方,智慧的智。”
林悯侧过身,手指头点着他圆圆白白的可爱脸蛋儿,笑说:“不对啊,你是裘老前辈的孙子,怎么不跟你爷爷姓裘?”
沈方知敷衍道:“因为他有个女儿嫁出去了,我便是他嫁出去的女儿生的,跟夫家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