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贾母听到元春低不可闻的声音,顾不上尊卑,一把将元春的手抓住,元春保养得宜的手背上顿时浮起红印,但此时谁也顾不上这个印子,贾母高兴地再三确认:“这消息可属实?”
“是啊,大姐儿,”王夫人喊着元春幼时的称呼,严肃问道:“皇家事可不能乱说,说不得治个大不敬之罪,那可就不好了。”
“虽然没有明言,”元春肯定地点头:“但我看今天这架势,林家表妹的五福晋之位是板上钉钉的。”
王夫人垂下眼,转着手中的珠串,平息着内心的波涛。
“好,好,好!”老太太忍不住连喊几声好,她隐隐知晓这外孙女是有大造化的,但他们这样的人家,与满族大姓还差些距离,她对黛玉最好的设想,也不过是阿哥侧福晋,却没想到元春给她带来了这样的好消息,别看现在五阿哥还什么爵位也没有,但无论从血脉还是从恩宠,日后必会封为亲王,黛玉自然就是亲王福晋,这绝非一般人能得到的。
“到底是一家人,等到玉儿和五阿哥成亲了,你在宫中多少也能有人陪。”贾母笑容满面地叮嘱:“见着玉儿,记着对她多关照几分。”
元春微不可见地摇摇头,内心苦笑不已,旁的不提,就白日里皇太后爱护的劲,林家表妹在宫中绝吃不了亏,轮不到她关照。
更何况,她自己都是自身难保,凭什么关照黛玉呢。
元春素来是个报喜不报忧地体贴性子,但兹事体大,她深知母亲对黛玉的不满,将白日里的事儿事无巨细地与贾母和王夫人说了一遭,最后郑重地吩咐:“林家表妹绝非池中物,对她务必要客气再客气。”
“放心,你表妹是敏儿的女儿,我疼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她不好。”贾母沉思着点头,黛玉是她最爱女儿留下的孩子,贾母心中自是爱的,但更多的,还是为了贾府的未来考量。
王夫人脸一白,但她到底是曾经的当家夫人,很是元春的话意味着什么,她咬着牙,点头应了:“ 娘娘放心,我们会想办法与林姑娘亲近。”
贾府如今交往的人家,多是领着虚职,在朝堂中已无多大能耐,仗着祖上的余荫,能够挥霍着过日子,但在权之一事上,早就失得一干二净。
五阿哥也到了入朝的年纪,身为康熙的亲子,随便说句话都很是了不得,贾政在员外郎任上已经许久,也没能升个一官半职的,若五阿哥能帮着贾政谋个缺,说不得贾家能再回到好光景,她也不用为了宝玉和兰儿的未来操碎了心。
想到这,王夫人内心火热,决心一定要对黛玉做低伏小,等日后黛玉成了亲王福晋,从她指缝中漏出的好处,都是他们百般筹谋也得不到的。
见着母亲转过弯来,元春总算能放下心,她一直知晓王夫人对贾敏的心结,对于黛玉也未有多好,元春说这些话的目的,便是将王夫人的心思扭转过来。
刚说了这么几句话,女官便提醒元春,回宫的时辰近了,贾母与王夫人不舍地搂着,元春陪着哭了一场,擦干泪,又令人取来宝玉及三春应制作的诗,只见宝玉一人独写三首,三春每人写一首,宝玉的诗却比家中姐妹好上许多,这让元春喜不自胜,笑着夸了宝玉许久,又对贾母和王夫人殷殷说道:“宝玉是有读书天赋的,万不能纵了他,须知许多人仗着这份聪颖,读书是不胜上心,最终不过得了个伤仲永的下场,于国于家无用。”
宝玉是由元春带大,对长姐自有一份敬畏,他从来不爱听这种陈词滥调,内心很是不服,但只连连点头,哄得元春喜不自胜,令宫女将她特意带来的那套御制四书五经取来,赐给宝玉,谆谆叮嘱他务必好好读书。
在宝玉强笑着谢恩时,女官又上来提醒元春,时辰已到,需移驾回宫,元春又流下泪来,贾宝玉钻进王夫人怀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