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说的什么笑话,就欺负我笨嘴拙舌不会说话,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胤祺连忙追上去:“妹妹,是我说错话了,这其中缘由,听我细细说来。”

黛玉在榻上坐下,捂着胸口:“您到是说说,这事如何又与我扯上了关系。”

胤祺遂将他看见黛玉随手放在桌上的信,见着了宝钗的请求,在和宜妃请安时,顺便提了一嘴的事情。

“所以,”胤祺嘴角勾起,一摊手:“额娘应了薛宝钗的请求,因着我提到了选秀,特意挑了人送来的。”

胤祺此时正是将长大未长大的年岁,隐约可见少年人的青涩,这一笑一摊手,无奈而温柔,却将身上的青涩之感洗去。

黛玉愣住,终于愿意回头望着胤祺,她诧异地说道:“薛家姑娘到底还是贪心了,我并未打算让你帮她求情。”

黛玉是个通透人,薛宝钗的盘算,她从信中一览无余。

薛家祖上出过一个紫薇舍人,但那已经不知道是哪辈子的黄历了,现如今的薛家,只不过是个皇商之家,当家理事的薛父还早早去世,只留下不顶用的浪荡儿子薛蟠,只会被人哄着吃喝玩乐,再这么下去,薛家的百年基业,迟早将败个精光。

薛父活着的时候,没有给薛宝钗订下得力的姻亲,现如今薛蟠这个模样,薛宝钗想要嫁个好人家,不过是痴人说梦,更何况,薛宝钗心里还有最隐秘的害怕,唯恐薛蟠什么时候喝酒喝上头了,将她许给那些酒肉朋友。

诚然,薛蟠对薛宝钗很好,冷香丸那么复杂的方子,说收集便去收集,绝无二话,薛宝钗不怀疑薛蟠对她的爱护之心,但她对薛蟠的看人的眼光实在不敢相信,万一哪天薛蟠头脑一热,觉着谁特别好,直接将薛宝钗许出去,那薛宝钗真是欲哭无泪。

兄长蠢笨,母亲软弱,薛宝钗少不得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她是有青云志的人,选秀女入宫是她为自己筹谋的一条出路,只想着借宫中东风,走出一条青云道。

在得了黛玉的指点,从贾府搬出去后,薛宝钗如愿以偿的成了公主伴读,这让她欣喜若狂,只觉得美好未来就在前方,薛家请了好几拨客人,薛蟠更是大宴宾客,他在外头胡混的那些朋友们,都晓得了薛蟠的宝贝妹妹选上了公主伴读。

这让薛宝钗都没控制住喜悦,连走路都飘飘然,这份欣喜,直到见到黛玉的信,得知很有可能会陪着去蒙古,才重重沉下。

纵然黛玉在信中写了,尚未入宫便未成定局,还能将她名字划去,薛宝钗也不愿,她孤注一掷想着,不成功便成仁,她绝不退缩。

只不过,薛宝钗在家中也见过父兄的小妾,深知那些妾的地位,即使是陪着主母嫁过来的贴身丫鬟,等成了姨娘,一个赛一个的如履薄冰,若是赶着主子不是个慈和的,远的不说,只说荣国府中琏二奶奶,她那凤哥儿表姐的陪嫁,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平儿一人,平儿伺候贾琏夫妇,又是如何小心翼翼。

为了避免自己成为平儿,甚至连平儿都不如,薛宝钗厚着脸皮给黛玉写了不愿当媵妾的想法,求着黛玉为她周全。

薛宝钗的野心,她的困境,黛玉看得明白,却只叹口气,没有为她求上宫中的想法,黛玉与宫中并无什么情分,若要帮薛宝钗,必然只能求胤祺,但是凭什么呢,人与人相处的情分都是有数的,凭什么为了薛宝钗消耗她和胤祺之间的情分。

黛玉没想到的是,那封信被胤祺看见了,她偶尔流露出来的怅然也也被胤祺看见了,不声不响地去宫中,将薛宝钗所求的事情办成了。

黛玉既是感动于胤祺的一份心,又是心疼他为了不相干的人去求宜妃,她又气又急地追问:“宜妃娘娘有没有说你?薛家姑娘既然选了这条路,会遇见什么就该做好准备,她那封信我本没打算搭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