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不看了。”
黛玉听她母亲说过,京中贵女最是讲究规矩,一动一行都有讲究,黛玉唯恐她这番行为坏了林家的名声,忐忑地不成样子。
“马车上颠簸,不坐稳容易摔倒。”望着黛玉忐忑的眼神,林如海软了心肠,他本就不信那些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话,更何况黛玉将来必入皇家,若将黛玉养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样的女儿进了天家,才是遭罪。
想到这,林如海温声说道:“京中为天地中心,东西南北之人悉数汇聚于此,自是热闹非凡,等过几日将事情理顺了,我领你到处看看。”
“谢谢父亲!”黛玉眼神亮了起来,船从南往北,旅途漫长,林如海趁着这段时间,将京城的风物全与黛玉讲了一遍,这让黛玉对京城的期待更盛,听了能有机会亲自游京城,黛玉自是兴奋不已。
林如海捋着胡须,慈爱地笑着,全然看不出他在巡盐御史任上的杀伐决断。
都说京中东贵西富,林家作为列候之家,宅子自是在城东,马车从崇门文入,走过繁华的大栅栏,没多久便到了东花市的林宅。
林仁使劲一拉缰绳,哒哒的马蹄声止住,他从车辕上一跃而下:“老爷,姑娘,到家了。”
机灵的小厮一溜小跑,深深地弯下腰,单薄的背脊努力伸展开来,林如海将马车帘子掀开,探出身来,入眼的便是那小厮的背,他皱着眉又坐了回去,不悦地说道:“给我拿个脚凳过来。”
“父亲?”黛玉疑惑地望着林如海,眼神澄澈,全是关心。
将小厮当踩脚凳,这风气也不知如何流行起来的,江南已经如此好些日子了,没想到京中亦如此,林如海最是不喜这等行为,想也没想的,便将小厮挥退。
“玉儿,”林如海摸着胡须,仔细地对着爱女谆谆教诲:“我们奉先祖余荫,侥幸日子过得不错,也能呼奴唤婢的,但这些小厮丫鬟们,同样也是爹生娘养的,如此折辱于人,却是不可。”
黛玉垂下睫毛,将林如海的教诲记住,这一路上,林如海借着遇见的事情,也很是教了黛玉许多为人处世之道,黛玉亦是细细记着,反复琢磨。
说话间,脚踏被小厮飞奔着送来,林如海这才从马车上走下,又令黛玉的贴身乳母过来,将黛玉扶着下了马车。
终于踩在实地上的黛玉,第一次见到了在京中的林宅,这个她在未来住了十来年的房子。
这宅子是林家祖上封候之时圣上所赐,与宁荣二府同在东边,但位置比贾家要好上许多,与宫中相距不远。
当然,这个位置的屋子,自然做不到如宁荣二府般将一条街都占据,不过是个五进的宅子,好在林家几代单传,正经的主子一直都没几个,这林宅也很是够住,甚至还有一些空空荡荡的。等到林家谋了姑苏的差使,举家搬去姑苏后,京中的宅子便彻底没有人住,只留下老实的下人在这儿看着家。
虽说林仁已经提前了一个多月赶到京城,但黛玉亦不是不理俗务之人,她和林如海对于一个月能将屋子修葺到什么地步心知肚明,也没指望着能将屋子收拾地多利索,能整理出个院子,供他们父女住着便也够了,更仔细的收拾,只能等日后再寻摸着工匠慢慢进行。
然而眼前的屋子,却全然出乎黛玉的意料。朱门白墙焕然一新,屋檐镇宅的脊兽,洗去了多少年的沧桑,重又恢复了神气;徐祯卿写诗、祝枝山题字、唐伯虎画图,再由巧手匠人刻画的石门当,虽还能看出岁月的侵蚀,却依然难掩文气,推开门,正对着的是麒麟献瑞图雕的汉白玉影壁。
跨过门槛,绕过影壁,豁然开朗。
北边不似南边,讲究些什么移步换景,于方寸之地造景,北方的屋子更加疏朗、开阔。
正对着影壁的是面阔五间的正屋,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