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们家呢, 只不过贾代善早些年就没了, 长子贾赦袭了官,您说的史家姑娘,现如今已经是贾家的老封君了。”
皇太后恍然, 亦是笑出声来:“是我糊涂了, 宫中一日日过着, 都不知日月,我记着荣国府老太爷也是骁勇善战的, 他们家后人想着倒也不差。”
“皇额娘明鉴。”胤祺到底也是康熙的儿子,尽管康熙不愿意胤祺再和重臣相交, 特意找了个已经逐渐势微的人家,却也不是要害胤祺。
“贾家是有见识的,贾代善的两个儿子,长子贾赦袭了爵,走武将的路子,次子贾政却被压着读书, 学问很是不错, 当年他本来想走科举的路子, 是朕见着贾代善的临终折子, 其情可悯, 赐了他主事之衔, 这些年下来已经是员外郎了,贾家办了个私塾, 请了家中老儒当司塾,他们家最是教子有方的(1)。”
皇太后原本想着,若康熙选的人家不好,她也要用嫡母的名义逼着康熙改了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胤祺亏待了去,听了这番细致的解释,皇太后倒也觉着满意起来,武将之家,又有文才,家中也没听到什么作奸犯科之事,胤祺在这样的人家长大,倒也能放心。
于是,关于胤祺日后将住到谁家的重要事情,就在胤祺本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愉快地决定了。
宫中的旨意很快发出,荣国府诸人冷不丁的接到这个旨意,所有人都与有荣焉,忙不迭地将家中西北角一整片的院子理了出来,将屋子全部翻整一遍,又将几个院子的院墙全部拆了打通,院中用从江南运来的太湖石垒成假山,又在假山旁将地凿开,开了水渠,流觞曲水,悠哉乐哉。
至于屋子里的一应用度,内务府早已使人送来,有皇太后和宜妃盯着,内务府里的人不敢不尽心,送来的全是内库中的珍宝,也是让贾家那些人跟着开了眼。
这一番收拾,冬日悄然而过,很快便到了年关,火树银花不夜天,爆竹声中旧岁已去,宫中过年琐碎颇多,等出了正月,才算彻底清净下来,胤祺也大了一岁。
出了正月,前朝后宫诸事恢复正常,胤祺搬去荣国府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
萨满算出了宜搬家的日子,胤祺不舍地拜别皇太后和宜妃,深吸口气,毅然抬腿走出了宁寿宫,将红墙皇瓦抛在背后,走向新的路途。
荣国公府里早已忙乱得不成样子,所有下人全部当值,每个路口都守着人,唯恐出了岔子,饶是这样,也时不时的会发生一些意外之事,时不时有人发生口角,更别说要用东西了找不着到管事的人,下人着急忙慌的跑着去向王夫人请示的情况,更是时有发生。
贾母史老太君拄着拐杖,领着宁荣二府上上下下的主子站在贾府大门口恭迎,从她住着的后院一路走来,只见着能在主子面前露脸的地儿,丫鬟婆子摩肩接踵,而不显眼的地儿,打眼望去却没一个人在。
王氏管家到底差了点意思,贾母暗暗叹了口气,还没有她家外甥女爽利,这管家权也是时候还给大房了,凤哥儿瞧着倒是能支起这一摊子的,望着这一路上的乱象,贾母陷入了沉思。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一阵寒风吹来,贾母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将思绪从纷杂家事中抽离,专心等着五阿哥的到来。
等着等着,天光大亮,灰蒙蒙的天里都露出了一丝的暖意,传旨太监终于骑着马赶了过来。
宁荣二府的主子立时迎了上去,贾赦都到夏太监的马前,满面笑容:“劳烦公公跑这么一趟,家中已经准备好的茶点,请公公稍事休息。”
说着便让小厮伺候着夏太监往偏厅的茶室走去。
夏太监却不接贾赦递过去的荷包,只肃着脸说道:“承蒙皇太后老人家信赖,让咱家送五阿哥过来,出宫前皇太后特特叮嘱了,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