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抖着手,摸向对面,却落了个空,他踉跄着走了几步,瓷器碎裂声应声而响,在砸出清脆地声音。

“万岁爷。”梁九功忙跑了进来,却只见康熙须发凌乱,坐在一堆残羹冷炙之中。

梁九功连滚带爬地跪下请罪,忙让人将康熙的衣裳拿来,却被康熙醉醺醺地挥着手制止:“将胤礽叫来。”

梁九功一惊,自从废太子之后,前太子便成了万岁爷的逆鳞,谁也不能提。没想到数月之后,乾清宫里的康熙,终究忍不住,要召见胤礽。

等了片刻,见着康熙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梁九功忙跑出毓庆宫,将前太子请了出来。

胤礽同样喝得醉醺醺的,自从太子之位被废,他被关在毓庆宫后,他对外头的事再也不关心,每日只沉溺于与美妾的寻欢作乐之中。

惺忪的眼睛看了许久,才认出来人是梁九功,太子叉着腿坐在地上,含糊说道:“怎么,还要来看我热闹吗?”

这数九寒天的,梁九功愣是出了满头满脸的汗,他哄着胤礽洗去酒气,换上干净的衣裳,紧赶慢赶着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里,康熙在等待胤礽的时候,又喝了好几壶酒,已经濒临醉倒。

“胤礽,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久。”醉了的康熙忘了父子龃龉:“来,陪我喝一杯。”

胤礽冷笑着,昂首立着,不言不语。

康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青筋毕露的手拿着酒杯抵到胤礽眼前,跌跌撞撞的,将地上的奏折都踢开了。

胤礽静静望着康熙手上新长出的老年斑,挣扎犹豫许久,终于颤抖着伸出手。

然而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酒杯,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看见的地上躺着的奏折上的字。

这是钦天监启奏的,为胤祺的太子册封礼算出的好日子。

胤礽的瞳孔瞬间紧缩,他在毓庆宫不问世事,尚且不知康熙已经立了新的太子,被放弃的感觉汹涌而来,胤礽手腕一转,将酒杯摔在了地上。

“逆子!”康熙勃然大怒,颤抖着手指着胤礽呵斥。

“呵,”胤礽癫狂地笑着:“孝顺有用吗?还不是任你打杀,你对得起我额娘吗?她在天上看着你,你会有报应的!”

“混账!”康熙喉咙里发出嗬嗬地声音,酒意上涌将他的脸憋得通红,他哆嗦着,又骂了一句,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这将一直在外头候着的梁九功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忙唤人将太医请来,见着太医冷沉的面色,深深地叹息,也顾不上宫禁,忙令人去后宫将皇太后请来主持大局。

皇太后还沉浸在胤祺被封太子的喜悦之中,尚未休息,听了梁九功派人送来的信,这个在宫里浮沉了一辈子的老人,立即起身往乾清宫而去,初步了解情况后,当机立断地令人封锁宫门,又急召胤祺入宫。

后面的事情,就是胤祺都知道的了。

京中再一次的风声鹤唳,与废太子之时候相比,这次更加人人自危,无他,不过是早上上朝时候,大臣们突然发现紫禁城的城门紧闭,无论是谁,只要靠近立即被投入大狱,谁都知晓,宫中必然有巨大的变故。

但无论如何打听,也没有只言片语。

臣子们如无头苍蝇般乱窜,等啊等,等了整整两三日,在他们快要等不下去的时候,紫禁城终于解禁了。

康熙醒了!

温太医还是有几分本事,针灸几次之后,康熙终于恢复的意识。

还不等众人高兴,却发现康熙说话含糊,手指颤抖,温太医忙进来把脉,却发现康熙的脉相很是虚弱,必须温养着,不能动任何心力。

换句话说,就是如果再当这个皇帝,恐性命不保。

康熙素来要强,得了温太医的诊断,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