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更别提对康熙这般多疑的帝王,他立即便令人将胤礽押下去关着,并将与胤礽走得最近的胤祥也令人抓来关住。

翌日,备受病痛折磨的十八阿哥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十八阿哥的病逝,再次让康熙感受到了人生苦短,两个月前胤祄还是活泼可爱模样,两个月后却只是一抔黄土掩盖身躯。

幼子尚且如此,康熙想到自己已年过五旬,不知哪一日便要去见先帝,对于寿数的忧虑让康熙对于太子的动机更加怀疑。

也不给太子辩解的机会,直接令人将重臣召来,怒斥太子后宣布要废除胤礽的太子之位。

文武百官哗哗跪了一地,个个噤若寒蝉,有人想为太子求情,但见着目眦欲裂,双目发红的康熙,谁也不敢拎着脑袋冒险。

康熙的视线在跪了满地的人中游走,好似在盘算着要将谁拉过去杀鸡儆猴。

塞外的九月已经开始变凉,但穿着朝服的大臣们,却全感受不到冷风的寒意,一个个的被冒出的冷汗浸透,一个个的跪在地上直打哆嗦。

康熙冷酷地打量许久,帝王的威压将人震得说不出话来,他这才甩着袖子回了御帐。

大臣们这才松了口气,其他阿哥的支持者们,借着擦汗的机会,抬着袖子遮盖住唇角的笑意,而太子的支持者们,一个个如丧考妣,即使康熙已经走远,也颓唐的跪在地上,只觉着吾命休矣。

胤祺身为恒亲王,又在礼部当值,看押太子和十三阿哥胤祥的事情,自然交到了他的手上。

此时的太子和十三阿哥两人正跪在御帐之前,素日一丝不苟的发此时乱糟糟的,身上穿着的衣裳也皱皱巴巴的,哪里还有皇家阿哥的模样。

“二哥,十三弟,走吧。”胤祺暗叹口气,在众人打量的眼神中走上前去,客客气气说道。

太子听到动静,缓慢地抬起头来。

豁,站在太子附近的官员们一连退了好几步,不知是不愿意被太子沾上,还是被太子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吓到。

至于十三阿哥胤祥,更是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些年来,说胤祥是最得康熙看中与宠爱的阿哥,半点不错,这么多的阿哥,胤祥替康熙回盛京祭祖的次数最多,其他人谁也比不上,更何况这些年里,无论康熙走到哪里,都要将十三阿哥带上,不知多少人对胤祥嫉妒有加。

胤祥从没想过,他的皇阿玛会如此这般翻脸不认人,转眼便要将他关起来,胤祥只觉着这是一场梦,等到梦醒了,一切便会回到正轨。

但站在他身前,捧着圣旨的五哥告诉他,这并不是做梦,事实上,他与太子,不,现在应该叫废太子了,一道被康熙下旨拘执。

反倒是太子,很快接受了现实,他冷笑两声,不管大臣们对他避如瘟神的态度,掸干净身上沾上的灰,昂首阔步往外走去,胤祥浑浑噩噩的跟着。

等到了行宫最偏僻处,这儿人迹罕至,几乎无人踏足,胤祺见着宫女将屋子收拾后,对着胤礽行了个礼,温声安慰:“二哥和十三弟现在这里住着,我留个小厮在这边伺候着,有什么事情令他去找我,旁的,等日后再说。”

在太子等人眼中,无子的胤祺一直就不是威胁,这么些年下来,到底有几分兄弟情谊,太子似哭非哭:“日后?我还有日后?”

胤祺沉默了下来,古往今来的废太子,哪个能有好下场。

失魂落魄的胤祥,被太子尖锐的叫喊声喊回了几分神智,他眼珠子僵硬地转了几圈,向胤祺拱手道谢。

胤祺见屋子收拾妥当了,虽然偏僻,但总归能够住人,这才离开,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早在康熙令人宣召文武百官之时,黛玉便提着心在屋子里等着,她不知晓前头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