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找人去查明白。”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子,胤祺沉吟着说道。
他们夫妻与徐直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胤祺不能只听他的一面之词,便将这惊天的篓子捅上去,无论如何,他都得先查明了,若真有人插手科举,那,一个也别想逃过。
胤祺望着庭院的眼神,已经全是肃杀,温软的春色也缓和不了。
黛玉点点头,她也不阻拦,都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胤祺身为阿哥,见着不平事,他有这份能力改变。
反倒是胤祺,看向黛玉的眼中很是歉疚:“玉儿,我本来答应你,要陪你游玩的。”
“嘘,”细长的手压在胤祺的嘴上,感受着手下的触感,黛玉佯怒:“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不知轻重之人,游玩什么时候不可以,这种大事才是真不能耽搁。”
“好!”胤祺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也不再犹豫,扬声便将舞文唤了进来,将事情交代了,让他出去查探。
舞文自幼便跟着胤祺,能力、忠心一样不少,得了胤祺的吩咐,他立时行动起来。
本以为这事很难查出来,毕竟科举舞弊,没有在考场里抓到现行,想要再翻出证据,真的很难。
然而,事情查的却比舞文想象中更加容易许多,果真如那举人所言,这次舞弊,几乎没有做任何遮掩,榜上那几个苏州籍的举人,随意一打听,便有好几个游手好闲之人,不说打字不是一个,但进学时候也是每每被夫子呵斥的不学无术之人,唯一的特长,大概就是家中格外富裕,全是盐商巨贾之家。
莫怪徐直这么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举子,也能查明其中猫腻,甚至不仅徐直,同样从苏州来的举子,又不少人都发现了此事,正在商量着去贡院门口静坐。
舞文打听到这个消息,吓得出了一身汗,那科举弊案的主谋,既然敢如此毫不遮掩,就代表他不怕举子闹事,到时候随意抓起来,找个理由往大牢里一关,性命都不一定留得住。
至于天下的悠悠众口,反正苦主都没了,还不是他想如何说便如何说。
舞文忙派人盯着那些举子们,又快马加鞭的回去复命。
胤祺听到果真有舞弊一事,手攥成拳头,重重地敲在桌子上,杯盏里的茶水蹦了出来,浸湿了桌面。
等到听到举子计划静坐,胤祺心中一凛,忙让人将徐直唤来。
徐直本听说苏州举子准备一道去贡院门口,眼前一亮,便要向胤祺告辞,欲去助阵,胤祺却将徐直拦住,直言若想保举子的性命,此事绝不可行。
徐直一咬牙,对胤祺说道:“我既然选择了你,那我便信你,你放心,我在当地还是有几分名声,我这便去拦住他们。”
说着,徐直立即跑了出去。
胤祺脸色却不见好,黛玉将她亲手做的香囊递给胤祺:“我瞧着那徐直不似妄言之人。”
胤祺眉头拧紧,他长叹口气,接过香囊,顺势握住黛玉的手:“江南再经不住折腾。”
“你猜到是谁了?”黛玉轻声询问。
“如此胆大妄为的,还能有谁。”胤祺嗤笑,康熙二十一年,江南总督与江西总督合为一体,成为两江总督,在江南地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大的官,能够如此明目张胆的舞弊,除了两江总督的授意,谁敢如此行事。
对于康熙朝的官制,黛玉同样了解,这时候昔年林如海的教诲便起了作用,黛玉飞快的在脑子里回忆着此时的两江总督是何许人也。
不知想到了什么,黛玉的脸色格外的难看。
“噶礼,是噶礼干得对不对。”黛玉从牙缝里咬出这个名字。
噶礼何许人也,他是满洲正红旗人,开国五大臣何和礼的四世孙,随着康熙亲征过噶尔丹,深受康熙的信任,此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