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亲王福晋亲赐的添妆,无论嫁到哪家去,都足够给人撑腰,想必迎春不会再受到夫家的磋磨。
迎春性子软,却也是个知道好歹的,听了黛玉的话,不仅探春和惜春为她高兴,迎春也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连连向黛玉道谢。
黛玉也乐意见到这和善温柔的二姐姐能有个好的前途,贾家再如何作孽,也与闺阁中的女子无关,迎春也是苦命人,能嫁去好人家,也是她的造化。
至于探春和惜春,黛玉也不吝啬的夸奖了几句,这几句夸奖,于黛玉不过就是多喝口水的事,但对于探春和惜春,却可能影响一辈子。
又闲话了几句家常,得知几人住在贾家在郊外的庄子上,苦劝着将几人留下,歇息一日再回程,又说过些日子她也会去南京拜见贾母。
这话一出,旁人不说,邢夫人喜不自胜,能得黛玉的撑腰,她倒要看看,那南京地界,还有谁敢不将她放在眼里。
黛玉一眼便瞧出了邢夫人的心思,只摇头叹息,这真真是个糊涂人,若非看在外祖母和几个姐妹的份上,她实在是不想和她多费心神。
向着王熙凤使了个眼色,黛玉温言劝着,让几人去院子里歇着。
一行人在小丫鬟的引路下,到了客院,这院子久不住人,里头陈设的东西很是简单,见此,邢夫人嘟囔几句,却到底不敢再如何猖狂,只恨恨地将行李铺陈开来。
王熙凤见着几人都安置好了,悄悄地从院子里出来,又回了黛玉屋子。
此时的黛玉正拿着研钵,正在淘弄着香粉。
王熙凤笑盈盈地说道:“还是姑娘心思灵巧,这满院子的花,我每日也见了无数次,从没想过还能做这些风雅的事情。”
黛玉将手中那鎏金的小研钵放下,笑睨了她一眼。
王熙凤便也在黛玉对面坐了下来,趁着邢夫人那糊涂人不在,于黛玉正经的说起贾府的情况。
自从贾赦、贾珍、贾琏等人都被罚去给先皇守灵,贾府阖家回了南京,族中子弟倒也收敛了几分性子,有那等逞凶斗狠,仗势欺人的,被官府狠狠治了几次,旁的人也明白过来,缩着不敢出头。
“我瞧着你气色倒好了许多。”黛玉听着王熙凤的话,心里只觉欣慰,贾家到底是她的外祖家,尽管已经落魄,但黛玉也只盼着他们能够好。
王熙凤扬唇笑着:“说也奇怪,这边日子简单,我却觉着比在京中还要舒服,心里想开了,身上自然就好了很多。”
按着贾母的意思,她们一行人回了族里,每日只闭门过自己的日子,外头的事,半点不管,就连王熙凤,也歇息了一贯争强的心,每日只管着家里的那一点事情,也不要为了贾琏操心,倒也舒心,眼见着精神头好了起来,王熙凤又开始琢磨着,攒些银子去盘个铺子,让平儿帮她盯着,也赚些零花钱。
黛玉见着王熙凤重新振奋起的精神,很是欣慰,她笑着又与王熙凤说了会儿话,才让人回去歇着。
等过了几日,胤祺与黛玉赏尽了江南春色,才终于从姑苏启程,往南京行去。
黛玉与胤祺这一路走来,都不甚着急,姑苏距离南京不远,却也很是走了小半个月。
沿途走来,却只见繁华似锦,但这满地的春色,也拦不住行路人的步伐,仔细瞧去,一个个行色匆匆之人,全是做着读书人打扮。
是了,童生试已结束,那些考中秀才的人,正是踌躇满志之时,正想着一鼓作气考中乡试,再去会试,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路上见着的行路人,大多是往南京城里赶路的举子,黛玉与胤祺一路行来,见到过偶感春情,诗兴大发者,也遇到过忧国忧民,长吁短叹者,更见过沉迷酒色,自甘堕落者,世间种种,人生百态,不外如是。
胤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