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贾琏能够理直气壮的斥责她,所以周围的人也都默默认同他。

“贾琏,你糊涂了,”贾母听完了几个人的这番官司,苍老的手中拄着的拐杖用力在地上敲击几下,几个人听见这动静,立时停住了嘴里的掰扯,贾母掀起耷拉的眼皮,声音嘶哑地问道:“你媳妇还病着,你哪里来的儿子。”

这意有所指的话一出,在场人当即便明了贾母的意思,贾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他心疼难忍,哽咽难言:“老太太,尤二姐怀着的,确是孙儿的骨肉。”

王熙凤却好似得了什么尚方宝剑,她一扫之前的颓唐模样,得意地扫过一眼贾琏,随即笑着看向贾母:“要不怎么说还是老太太见多识广,我们这样没有见识的人,到底容易被人糊弄了去,那尤二姐从没去过我们院子,怎么就能将这孩子栽赃给我们二爷,想必是和不知哪个下人有了野.种,也是我管家疏忽了,等明日里一定将那人找出来,老太太最为心善,到时候给尤二姐一副嫁妆,也算成了好事,满足了她的心愿。”

贾母慈爱地笑了:“这般行事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该做的,万岁爷下旨彻查,查的是那些不忠不孝之人,对于那些大字不识一个,不通教化的下人,倒也不会如何计较,要我说,索性让他们成亲了,远远地送走,那孩子便让生下来,也算是为我们家攒福。”

毕竟贾母心知肚明,这孩子的父亲就是贾琏,若是男胎,便是她的重孙子,人老了如何不喜欢后辈,让贾母眼睁睁见着将这孩子打掉,她不忍心,为了贾府安危,这孩子也一定不能留在贾府,贾母到底是多少年的当家夫人,几乎一瞬间,便衡量了方方面面的利益,想出了事事周全的法子。

唯一没有顾虑到的,只有尤二姐罢了。

然而尤二姐又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与贾府的安危,与贾琏的前途比起来,哪里值得一提。

“老太太,”贾琏失声叫道,他自知晓尤二姐有孕开始,便一直期待着她腹中的孩子,幻想过无数次小小人儿长大喊他爹的模样,然而被贾母这么一安排,他的儿子,荣国府下一代的继承人,竟然要成为下人之子,这对他何其残忍,贾琏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求贾母心软。

王熙凤见着贾琏这番作态,又是恨又是得意,尽管按着贾母的意思,保住尤二姐腹中的孽种,对她而言,并不是个好消息,但看着贾琏走投无路的模样,实在是让王熙凤格外的痛快,她双臂环在身前,睥睨着不断磕头的贾琏,朗声嗤笑:“我劝二爷还是莫贪心,再想不出比老太太这法子更好的办法了,二爷您愿意付出前途尽失的代价认了这孩子,阖府上下还有这么多人,难道让上上下下都陪着你受罪?现在你心疼孩子,身为下人之子受罪,我说句难听的,有二爷在,好歹能关照几分,若是您固执己见,让我们全家都遭了难,那孩子才是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连吃饱穿暖都成问题。”

这话中不断的说着家中要遭难之语,贾母听着格外刺耳,她不喜地瞪了王熙凤几眼,王熙凤却只装作没见着,依然不停地嘲讽着。

贾琏被王熙凤说得痛哭流涕,他刚安顿好尤二姐,便急匆匆地来了贾母屋子,就连大氅也没有批,身上单薄的小袄早就扛不住深夜的寒凉,他只觉着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