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赞为主,不满为辅的信后,还不等她生气,南边的小玩意便隔三差五的往京中送来,这让她气也气不起来,只能根据送来的东西,猜测胤祺到了哪里。

山东的阿胶,江苏的团扇,浙江的茶叶,色色种种,应有尽有,等入了闽地,东西就更多了,不仅有当地的东西,就连洋人的玩意儿也多了起来。

画着金发美人的鼻烟壶,写着蝌蚪一样文字的书,甚至还有着将各国全画在上头的地球仪,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应有尽有。

黛玉本就是个聪慧之人,五阿哥府里的事情不多,她很快就处理的得心应手,除了每个月初一十五入宫请安,每日在府中只觉无趣。

得了胤祺送来的奇怪东西,她再也不懒洋洋的,每日里兴冲冲地找了书研究,书上没写过的,她便自己琢磨着,这东西该如何使用,等着胤祺回来,再问他是否正确。

都说西洋人的东西是奇技淫巧,然而在黛玉看来,这一个个的东西却实在精妙,每个东西都蕴藏着奇妙的原理。

此时的黛玉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有何作用,却直觉认为,这些东西必不简单。

在黛玉饶有兴致地研究中,时间匆匆而过,就连京中的树木都绿了叶子,南飞的候鸟重又现了身影,在树上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园子里的花也依次绽放。

这是黛玉刚搬入五阿哥府时,花大力气整治的园子,此时终于见着了成果。

只见园子各色花木格外娇艳,柔软的柳条在湖边迎风招展,垂下的丝绦坠到水中,被夕阳一照,镀上一层金辉,嫩嫩的迎春花在院墙上攀延,带来春日的气息,枝头的海棠开得正盛,花团锦簇的,一阵风吹来,便抖落了一阵海棠花雨,地上的月季肆意地舒展着身姿,各色的花朵竞相争艳,还有更多更多珍贵的花儿,红得粉的白的绿的,大朵的小片的重瓣的,形形色色各不相同,将园子妆点的格外漂亮。

然而黛玉看在眼里,却总觉着失了一层颜色,许是因为胤祺不在,一个人赏花到底寂寞,也不知最后一支花谢的时候,胤祺能否回来。

被黛玉思念着的胤祺,此时已经到了粤地。

胤祺本来以为闽地已经足够繁盛,然而等到了粤地,才是真的大开眼界。

作为朝廷允许的开海禁港口,粤地的码头上,船只川流不息,等着进港的船远远排到了天际,仅是靠岸,就得在海上等上好几日。

等到官府验完了货,货船刚入港,数不清的汉子一拥而上,推着嚷着帮着将船上的货物卸下,送到官府指定的货仓之中。

海面上水光粼粼,瑞气千条,港口里热闹纷呈,黄头发的、红头发的、蓝眼睛的、绿眼睛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各式各样的声音交汇,一派热闹纷呈的景象。

本地的大商行们,更是派了人守在此处,只要见着有新奇的货物,连忙凑上来,与洋人用着手势笨拙的沟通,没多久便达成了交易,招手令自家的小厮将货物抬走,后续再卖往京中、蒙古,甚至是西边。

这般充满着市井气息的热闹,胤祺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了,就连京中都没有这番景象。

贾琏嫌恶地捂着鼻子,码头上靠卖苦力谋生的汉子多,日头一起来,身上的衣裳穿不住,便将粗麻衣裳全都脱了,裸着上身搬着东西,肌肉遒劲,皮肤黝黑,腰腹用力间,紧紧崩起砖一样的硬块。

贾琏虽然也有几个娈宠,但他喜欢的都是清秀之人,这等汉子他看了只觉着伤眼睛,他走上几步,小声与胤祺说道:“爷,这些蛮人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咱们回驿站去吧。”

胤祺却没有搭理贾琏之言,他混入拥挤的人群,沿着码头走着,只觉着这一路的舟车劳顿都值了,唯一的遗憾在于黛玉没能亲自见着眼前之景,正在这时,却瞧着一个大胡子,长卷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