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得了胤祺的命令,拿着金鸡纳霜,便要去他的临时药方。
“且慢。”正在这时,帐篷外又传来声音。
胤祺皱着眉头往外看去,康熙病重,他的帐篷简直都要成了唱大戏的地方,一个个人你方唱罢我登场,此时掀开帐子,走进来的人,是三阿哥胤祉。
“皇阿玛有旨,无诏不得入内,三哥你是何居心。”胤祺抱着刀,挺直了腰背,冷冷询问。
“好在我来了,若不是我留心,多问了几句,谁能想到你会如此大胆。”胤祉手指直哆嗦,指着胤祺高声呵斥。
胤祺轻巧地避过,他皱着眉,看着胤祉痛心疾首的模样,只觉莫名,他不耐与胤祉纠缠,干脆利落地下了逐客令:“弟还有事要办,三哥若无要事,请你回去。”
“大胆!”胤祉却未离开,他激动地挥着手臂,情绪波动下,就连口吃的毛病都冒了出来:“你,你,你居然敢给皇阿玛使用蛮夷之人的东西,你将皇阿玛的安危置于何处。”
“我虽不才,到底比你年长几岁,绝对不允许你胡闹。”胤祉也站了起来,与胤祺针锋相对。
胤祺无意在康熙病榻前与胤祉发生争端,他侧过身子,将身后的帝王露出来,叹口说道:“三哥,不是我妄为,实在是皇阿玛的病情实在不能拖下去,这西洋人的药既有奇效,也只能试试了。”
这是胤祉隔了许多日后第一次见到康熙,康熙使他去处理请安折子,这事对胤祉而言,犹如天上掉下的馅饼。
太子已经监国,大阿哥也入朝当差,比太子小不了多少他,却还在宫中读书,胤祉心中不是不忿的,此时战事起,病重的康熙却赋予了他翻看奏折的权力,他满心欢喜地抱了京中这些日子送来的奏折,去了旁边的帐篷,仔仔细细地查阅、分类,在见到奏折上第一行字的瞬间,胤祉的野心,再也压抑不住。
沉迷在权力快感中的胤祉,也就忽略了这几日他晨昏请安之时,都只在营门口磕头,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康熙本人,还是钮祜禄将军前两天的这一闹,让他悚然,连忙从查阅奏折的快.感中回神,吩咐身边人打听到底发生了何事。
胤祉这才知晓,他这五弟,不声不响的干了大事。
他甚至想在皇阿玛的万乘之躯上,使用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实在是荒唐。
胤祉自觉作为胤祺的兄长,他必须阻止胤祺犯下大错。
然而胤祉没有想到,只不过数日不见,康熙居然憔悴成了如此模样,他颧骨高耸,嘴唇脱皮,面如金纸,气息奄奄,瞧着便不是吉兆。
胤祉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盯着胤祺,恶狠狠地说道:“皇阿玛将他的安危悉数交给了你,你还不令人召唤太医,为皇阿玛诊治,却使这些鬼蜮手段,其心可诛。”
胤祺被胤祉的话气得冷笑连连,“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在此昼夜不息地守着,京中太医院叫得上名字之人,除了留下三个为皇太后及后宫主子看诊,都被召来了博洛和屯,却无一人的方子有效。”
“那就再召天下名医,京中没有就去南边,总能找到大夫。”胤祉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瞪着胤祺。
胤祺只觉可笑:“然后将皇阿玛病重一事闹得全天下都沸沸扬扬,若让噶尔丹知道,这一战必败无疑,你可想过败了后的兵士,被掳掠的子民。”
胤祉抓住胤祺的衣领,目眦欲裂地嘶吼:“那些贱民何足挂齿,能让皇阿玛病愈,那是他们的福气。”
胤祺更加冷淡,他嫌恶地看着胤祉,正准备张嘴嘲讽,后头的榻上却传来咳嗽之声,伴随着咳嗽的,是康熙用气音发出的声音:“何事喧哗。”
就这么几个字,却已耗费了康熙大量的精力,说完后,他又靠在枕头里,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让皇阿玛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