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康熙的这份骄傲,逐渐转变为了忌惮,他开始怀疑,太子是否会趁着他不在京中,收拢大臣,将他架空。
这份忌惮,到康熙在行军途中病倒的时候,升至最高。
帝王本就多疑,病中的帝王更是杯弓蛇影。
在随行太医开了无数的药,康熙却依然没有好转之后,虚弱的康熙疑心病愈发重了。
躺在病床上的帝王,嘴唇苍白,浑身冒着虚汗,声音很轻,但吐出的字却格外坚定:“梁九功,令翰林院拟旨,召太子和三阿哥侍疾。”
梁九功自幼就在康熙身旁服侍,康熙的心思,再没有比他更明白的,听了这话,他悚然一惊,只觉着风云将变。
想起也是亲眼见着长大的太子,梁九功暗自叹了口气,但此时此刻,梁九功并不敢多言,埋头应是,便要走出去。
“等等,”梁九功腿都触碰到了帐篷的边缘,康熙思忖良久,继续说道:“我听他们说胤祺颇为勇猛,眼见着也长进了,能够为君父分忧,传旨让他随行。”
于是,这一日值班的林如海,亲自拟了诏书,将他的准女婿召唤入了大军之中。
黛玉精心吩咐的补汤,胤祺才喝了没几日,又要收拾东西,启程离开京城。
“五阿哥,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务必要小心。”黛玉含情双目里泪意点点,压着嗓子叮嘱。
胤祺叹了口气,若问他本心,他也并不愿意走上战场,奈何皇命不可违,圣旨既下,就没有拒绝的空间。
“放心,林大人也在呢,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一定去找林大人。”胤祺柔声安抚着,果然黛玉的情绪好了许多,她擦了泪,转身便琢磨着要给胤祺收拾些什么行礼,才能让胤祺能过得送快点。
这边黛玉雷厉风行地检查着胤祺的行囊,那边宫中皇太后与宜妃也将胤祺召入宫中,好生叮嘱了一番。
康熙发的旨意颇为急切,胤祺刚做完这些临别前的准备,太子已经令人送信,准备出发。
康熙病种,阿哥们在京中自然不能拖延,带着简单的行礼,轻车简从地往西北而去。
马蹄踏过尘土,扬起阵阵沙尘,黄沙飞溅中到半空,遮住胤禛咬紧的牙关。
被单独跳过的胤禛心中如何不忿,胤祺已经顾不上了,他骑在健壮的军马上,随着太子策马扬鞭,除了夜间短暂的休息,一路不停的到了地方。
“吁,”马停在了营地之外。此时西征大军正在驻扎休息,康熙的营帐就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在营地的正中间。
“我们一路上风尘仆仆,去见皇阿玛未免不雅,先去收拾齐整。”太子跳下马,闻着身上难闻的气味,皱着眉说道。
胤祉及胤祺点头应了,将马扔给了迎上来的太监后,便准备找个帐篷梳洗。
太子早被人迎了过去,身为储君,无论在哪儿都不会被慢怠,胤祉也瞧见了董鄂家的男人,被引导了他们的帐篷。
“五阿哥,”正当胤祺打量的时候,林如海也赶了过来。
只见林如海头上身上再也没有在京中的端正模样,尽管尽力打理了,还是有着行路途中不可避免的狼狈。
“林大人,”胤祺连忙笑着与林如海打着招呼,随即靠到林如海身旁,轻声问道:“皇阿玛身子到底如何?”
康熙以侍疾的旨意将三个儿子从京中叫来,但帝王的脉案是最高机密,胤祺等人并不知晓康熙的身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