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时的动作顿了顿，笑道：“被你听见了。”

林笙笙摆摆手道：“我没听见太多，只有你的名字……楚宴时？但是、但是我没有印象了……”

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楚宴时眼眶微微有些发热，他却笑了笑，握住了林笙笙吹得有些冰冷的手。

“是我，”他的语气近乎温柔，低低地说，“没关系，我们从前并不认识。”

“以后我们会有很多重新认识的机会，你觉得呢？”

迟疑片刻，林笙笙点了点头。

“你帮我拆纱布吧，”她低声道，“我想看看你。”

“好。”

第十四章

纱布落下的时候，林笙笙条件反射性地睁开了眼睛，但很快温暖的大手轻轻地覆盖在她的脸上，楚宴时低声道：“等一等，慢慢来。”

她点点头，乖巧得像个小孩。

光是慢慢透进来的，像是睡醒看到的第一缕晨光，温柔之余有些刺眼。

林笙笙再次闭了闭眼，眼前的光亮和心底的欣喜让泪水满溢而出，她流出了眼泪，却是开心的眼泪。

“楚宴时，”她哑声道，“你在哪里？”

“在你身后。”

楚宴时和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她以为这么温柔细致的男人会生得一副温和的模样，实际上不尽然。

剑眉星目，帅得很张扬，但确实毫无印象。

林笙笙怔怔地看着楚宴时，对方脸上很快便浮起一层薄红，有些尴尬地说：“是我长得太丑吗？总盯着我做什么。”

“不丑，”林笙笙笑了起来，“但是我真的不记得你了。”

“都说过了，没关系的，”楚宴时摸了摸她的头，“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

简单聊过几句后，林笙笙才有机会将目光投向这个她住了近一个月的屋子，这次倒是和想得差不多，浅蓝色的墙纸和色彩柔和的家具，视线所及之处全部贴上了防撞条，是楚宴时的细致和贴心。

她鼻尖有些发酸，强行忍下了眼泪。

这些天林笙笙一直在想，为什么父母可以那么狠心，为什么她爱的人会抛下她，走向另一个人。

为什么林思清会这么恨她？

她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楚宴时恰当地插入进思维，坐在她身边。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我不会林家，”她几乎没有思考，果断地说，“既然已经举办了葬礼，那就干脆当我死了吧。”

楚宴时不会干涉她的想法，点点头道：“我给你一个新身份，但是如果可以，最好不要在这座城市生活了。”

他的势力范围不在这儿，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也是曲泽劝他不要作死的原因。

但如果能回淮市……

他就能为林笙笙创造一个最安全、最幸福的世界。

这让林笙笙陡然有些犹豫起来，离开这里，让她最难以割舍的就是她苦心经营起来的画室。

那个工作室虽然小，却承载着她无数美好的回忆，虽说林思清已经将其毁得乱七八糟，但总归是自己的东西。

“我还有些事情留在这里，”她有些愧疚地对楚宴时说，“暂时还走不开。”

“没关系，”楚宴时直言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你，笙笙，你要做什么都好。”

林笙笙愕然地看着他，却发觉楚宴时与自己对视的神色无比温柔。

他是认真的。

林笙笙的脸蓦然红了起来，扭头看向一边，良久平复后轻声道：“我会尽快……跟你走的。”

这地方实在是太过于寒冷，她要待不下去了。

楚宴时含着笑看她绯红的耳根和脸颊，心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