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玫觉得口干舌燥,大脑沉甸甸的,她分不清自己这是普通的伤寒还是高原反应。她向来自诩身体健康,热爱运动,昨天还活蹦乱跳的,没想到今天就奄奄一息了,像是中了什么诅咒似的。

“真是出息,”赵一玫在心中骂自己,“不就是一个沈放吗?”

“阿May,阿May,你怎么了?你醒一醒。”南山叫她。

赵一玫的太阳穴胀痛得厉害,觉得脑袋快要爆炸,她努力抬起手,用力按着太阳穴:“嗯。”

“你没事吧?”南山担忧地问。

“没事。”赵一玫说,“你帮我拿一瓶藿香液。”

“今天就不要出去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赵一玫摇摇头:“没几天就要回美国了,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反而会比较好。”

南山坚持:“不要,下次再来就是了。”

赵一玫看向窗外蔚蓝色的天空,下次,这些年,她学会的最对的一个道理,就是不要寄希望于下一次。

“南山,”赵一玫裹着被子坐起来,想了想,下定决心对他说,“关于我哥哥,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赵一玫强忍住头疼,将自己和沈放的过往说给南山听。原以为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可真的讲出来,才发现,寥寥几句,就是全部了。

听完以后,南山安静地看着赵一玫,然后轻声问:“你想见他吗?”

赵一玫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可是我想知道。”

赵一玫摇摇头:“说不想肯定是骗你的,我告诉你这些事,只是觉得你有权知道。”

“我觉得你应该去见他。”南山说,“我很开心你愿意将过去的事告诉我,这让我觉得自己离你又近了一些。阿May,人不能永远都活在回忆里,你也不能永远逃避下去。”

“你只有再一次见到他,才能真正明白,自己现在的心意是怎样的。”南山说,“我陪你一起去。”

“我……”

“阿May,你一直是个勇敢的女孩。”南山说,“没关系的,无论是怎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

赵一玫垂下眼睑,又是一阵风过,空灵的铃声在耳边和心中久久回荡。

沈放。

明明知道见他是错,就连想到他的名字,也是错。

赵一玫从宋二口中得到了沈放驻地的地址,宋二这个人,天生胳膊肘往外拐,坑起兄弟来真是一套一套的,连眼睛都不带眨。

赵一玫和南山拦下了路边的一辆汽车,报了目的地,司机摇头:“年轻人,一看你们就是从大城市来的,不清楚这边的情况。这边夏季雨水多,去那里的路太险了。”

“既然有路,就总是能去的,不是吗?”

司机摇摇头:“你看我这辆小破车,总不能拿命赌吧。”

赵一玫说:“要不,就算了吧。”

“阿May,你这样对我不公平。”南山说。

赵一玫知道,自己继续这样逃避,将南山当成他的替身,或者只是自己感情的寄托,对他确实是不公平的。

“好,我答应你。”

赵一玫站在路边,一辆辆黑车问过去。总算有个中年大叔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用脚碾灭烟头的火光,说:“行吧姑娘,就冲着你这股子执着劲,我走。”

赵一玫心中感激,以高价包下对方的车,又去一旁的超市搬了许多水和食物。

大叔说:“小姑娘还挺有长途旅行的意识的。”

赵一玫笑了笑,如果真的要细细算来,大概还是独自在异国他乡的日子,让当初的小公主变成了现在的她。

西藏的路不好开,营地又在山间深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