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咖啡时，他忽然提高了声音：“叶小姐，既然你来了，不妨给我卖命？我还缺一个懂洋文的翻译。”

叶衔枝会意，故意露出犹犹豫豫的表情：“这……我需要考虑一下。”

“当然。”谢宣祁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表情有些震惊的叶衔枝，“想好了就联系我。恕我失陪，我还有事要处理。”

叶衔枝不知道谢宣祁经历了什么，但短短几个月，谢宣祁的做派居然如同绅士一般。

二人起身时，谢宣祁借机靠近叶衔枝的耳边。

“有人在监视督军府，小心。”

叶衔枝看着谢宣祁离开的背影，心脏狂跳不止。

她快步走出咖啡厅，坐上门口的黄包车：“快，去督军府。”

车夫刚拐过一个路口，一辆黑色的轿车猛的横在了黄包车的面前。

车门打开，两个穿黑衣的男子走了下来，一左一右的夹起了叶衔枝。

“叶小姐，二爷请您去喝茶。”

谢宣祁的住处在法租界的一栋洋房里。

里面的装修考究，西式洋房里，却有这很多古色古香的物件。

叶衔枝被“请”到了客厅。

谢宣祁正站在窗边抽烟，背对着他。

“你们先下去吧，我和叶小姐有事要谈。”他对着带叶衔枝来的两个黑衣人说道。

黑衣人退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叶衔枝和谢宣祁二人。

谢宣祁透过烟雾看向叶衔枝，眼中带着疲惫：“衔枝，你不该回来的，更不该跟着孟介远回到督军府。”

叶衔枝冷笑：“那你现在是在为谁卖命？”

谢宣祁没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了一旁的书柜边，挪开了几本书，取出一个纸袋递给叶衔枝。

“你看看这个。”

叶衔枝疑惑的打开了纸袋，里面是一张张黑白照片和文件。

照片上全是惨不忍睹的画面被焚烧的村庄、被吊死的尸体、成堆的骷髅。

“这是……”

“我经手的每一份物资调拨令背后，都是这样的结果。”谢宣祁的声音沙哑，“但我必须签字，这样才能接触到更核心的信息。”

叶衔枝抬头看向他：“所以你……”

第十九章

叶衔枝在谢宣祁噤声的动作中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叶衔枝眼神犹豫的开口道：“谢老爷他……”

当车刚刚开进租界而不是谢家大宅的时候，叶衔枝的心中就有很多问题想问。

“死了。”

谢宣祁简短的回复让叶衔枝心头一颤。

“那你的腿……”

谢宣祁低头看着自己的腿自嘲的笑了，什么也没说。

叶衔枝还想再说些什么，谢宣祁指了指天花板。

叶衔枝抬头望去，这才注意到角落里几乎有个看不太清的小黑点。

是窃听器。

谢宣祁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报纸，在上面快速写下了一行字。

“孟介远被盯上了，他们的联络点已经暴露。”

叶衔枝紧咬嘴唇，在报纸的空白处写道：“你何如得知？”

谢宣祁继续写：“你不必知道，但已经有人出卖了孟介远。”

叶衔枝突然想起来她今早出门时，孟介远跟她说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叶衔枝抓起笔：“他现在在哪？”

谢宣祁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钟表，写下：“可能已经晚了。但我们可以试试，东区的仓库，他知道那个地方。”

叶衔枝起身就想要往外走，被谢宣祁一把扯住。

他故意大声的说：“叶小姐别着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