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伤处莫名传来一股绵延的痒意和刺痛，激红了他的眼。

“我也想信，可萧儿，是你让我一再失望。”

齐萧儿眼底的光散碎，她声音极轻：“哪怕我腹中已经有了你的骨肉，你也要对我这般无情吗？”

“什么？”

萧映猛地回头，难以置信看向她的小腹。

“你怎么突然……有了身孕？”

听出他言辞里的怀疑，齐萧儿苦笑的苦涩。

“你还觉得我在骗你？”

“你说的，是真的？”

萧映瞳孔微缩，眸中迸发出巨大的惊喜，丝毫没注意到一侧的时惊雨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毒。

她不动神色朝府医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适时开口：“这不可能啊，夫人身体受损根本无缘子嗣，怎么会有身孕？莫不是……”

话中意思不言而喻。

无缘子嗣……

是了，她当年为救他坏了身子，早不能生育。

如今怎么会有孩子。

萧映眼底惊喜尽褪，染上冷意：“耍我很好玩？”

他像是累急了。

“萧儿，别再挑战我的耐心，这肋骨必须取，阿雨和她腹中孩子不能有事。至于你……生不出孩子就不要勉强，你若真想要，等阿雨的孩子出生，我抱给你养。”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齐萧儿跌坐在床上，双眸空洞再没有一丝生气。

她根本来不及反抗，便被强行灌下一碗麻沸散。

意识逐渐昏沉之间，她惨白着脸轻笑。

“萧映，原来这就是你说的会一辈子疼我爱我……”

话落，匕首猛然刺入腹部。

伴随着剧烈的痛感袭来，齐萧儿清晰地感受着有什么东西被一点剥离。

一滴泪，顺着她眼尾落下。

“萧映，我真的好悔，当初嫁给你……”

她费尽力气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却又消散在空中。

恰如那孩子匆匆来，匆匆去，无人知晓。

第八章

等到齐萧儿再次醒来。

她已经浑浑噩噩睡了两日。

即便她不去问，腹部空落落的感觉也清晰地告诉她。

她的孩子，没了。

滚烫的泪滑进发间，疼的她发颤。

从虎口之下残喘苟活的那几日，她就动了恻隐之心，想将这个孩子留下。

她以为萧映对她再无情，起码不会对孩子下手。

她怎么也没想过，它最后会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杀死。

所有的委屈与痛苦在这一刻彻底迸发，齐萧儿死死咬着唇，哭都不愿放声。

良久，耳边传出一道不自在的轻颤

“好了，别哭了。”

萧映按捺下胸口微弱的刺痛，勉强打起精神朝齐萧儿看去。

“我知你心底怨我，怪我对你无情。可是萧儿，我已经守了你三年，还不够吗？”

“你就非要闹得这么难堪，让整个汴京知晓我萧映家宅不宁？”

齐萧儿躺在床上，没开口。

“罢了。”萧映长叹口气，“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阿雨余毒刚清离不开我，我先去陪她。”

他站起身，又补了一句：“萧儿，只要你不任性，我心底的人永远都是你。”

几乎是他话落的瞬间，齐萧儿忽然开口。

“今天的补药，你用了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萧映愣了良久才反应过来齐萧儿在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