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萧映打算为了那个贱人将我赶出府,那不如就让我再送他一程。”
萧映猛地顿在门口,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从震惊逐渐转变成了阴鸷。
他没想到,在他面前百依百顺、小意温柔的女人,私下竟这般恶毒。
可她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她又苦心经营了什么?谋划了什么?
桩桩件件像是黑雾一样笼罩在萧映的心头。
他猛地抬脚,踹向紧闭的房门。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木制的门栓发出不堪重负地断裂声。
露出里面一脸惊慌的主仆二人。
“时惊雨,你把话说清楚!”
第二十章
时惊雨表情瞬间凝固,眼里划过一抹绝望。
下一瞬,便被暴起的萧映掐住咽喉狠狠抵在案几上。
上好的白玉茶盏碎在地面,溅起的碎片划破他手背的肌肤纹理。
汩汩的鲜血流出,萧映却像是看不到般,厉声质问:“我要你讲清楚!什么叫我要死了?你又瞒着我谋划了些什么?”
男人背光而立,脸上的神情被阴影笼罩,怎么都辨不清。
周身更是如同从阎罗殿踏出的厉鬼般散发着噬人的寒气。
“阿映……”
时惊雨拼命地挣扎,想要躲掉萧映的束缚,却发现只是无果。
越发稀薄的空气逼迫地她恐慌,却仍旧从齿间挤出一句否认:“我没有。”
“好一个没有!”萧映简直被气笑了,手上的力气越发地大,“到了现在你竟然还想着撒谎?”
“还是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时惊雨满眼惊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清晰地感知到,萧映此刻当真是想要杀了她。
“我要你一字一句都给我讲清楚,不然,诏狱的十八种酷刑,我的好阿雨,你又能抗的了几个呢?”
萧映觉得自己仅存的理智快要消散,只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时惊雨。
纵然她心机颇深、筹谋再多,可也只是一个出身青楼的弱女子。
诏狱的酷刑没有哪个人能扛过几种,若是她被送进去,无疑死路一条。
想着,时惊雨眸底的光亮稀疏破碎,忍不住轻嗤道。
“没错,我是骗了你。”
“一开始接近你是,后来在府中发生的事亦是,可这些,你又当真不知晓吗?”
闻言,萧映握着时惊雨衣襟的手微颤。
是啊,他不知道吗?
青楼一响贪欢的翌日,他是怒的,觉得背叛了同萧儿之间的承诺。
甚至想过杀了时惊雨,让此事一了百了,可在动手的那刻,他又看到了那双眼眸,这才动了恻隐之心,将人养在了外宅。
可此刻,听着小春将时惊雨的所言所行讲了个清楚明白,他才知道,他错的有多离谱。
下蛊是假的、抽鞭子是假的、剥皮亦是假的。
时惊雨却远做的不止这些,她还买通了府医压下萧儿有孕的消息;提前替换了999盏孔明灯的样式,甚至将那只豢养的温顺的老虎换成了野虎。
这桩桩件件,齐萧儿不是没朝他质疑过,可萧映却也一次未曾相信。
“时惊雨,你骗得我好苦啊。”他说着,颤抖着手掐着她的脖子愈发用力。
脸上尽是凶狠偏执,眉眼却又隐隐含着几许脆弱可怜。
“这世道对女子这般不公,我只是想要过得好一点,又有什么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
时惊雨崩溃地痛哭出声。
良久,萧映眼看着时惊雨脸色涨得通红,呼吸越发急促,才松开了箍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