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马,我要入宫见圣!”

……

“萧映,你疯够了没有!”

皇帝被气得青筋直跳,狠狠将手边的砚台砸到萧映脚边。

“六年前,你私自出京北上,朕念你萧家世代忠良,未曾计较。如今,你竟告诉朕你还要去?”“你知不知道,凭这一条,朕便可以治你们萧家上下一条妄图勾结驻军意图谋反的罪名!”

这话,萧映不止听过一次。

三年前,他带齐萧儿回京的当天,便被独自召进了宫,罚跪了整整三日。

萧家贵为四氏之一,向来得皇家忌惮,嫡系一脉更是一举一动皆需上报。

他一声不吭跑去北疆同驻军总帅的女儿纠缠,落入皇帝眼里无疑大忌。

他三年前入宫那日,皇帝也是这般说的。

后来,是他父亲用了半数家财才将此事遮掩。

等后来齐萧儿知晓时,已经是二人婚后,他至今仍然记得她看着他,感动得双眼通红。

以及后来,扑进他怀里的那抹柔软。

原来,这才是她非要去北疆的缘由,她赌他不敢再轻易涉险。

萧映忍不住勾起一抹苦笑。

可是萧儿,你赌错了。

从小被当做世子抚养,他早已对与官家的相处之道了解了个清楚明白,他又如何不知其后果?

既然六年前他敢不顾一切地随着她去北疆,六年后他亦能。

他说过的,他对她的心意从未变过,从前是,往后亦是。

所以,无论齐萧儿是否逃到天涯海角,无论此次是否九死一生。

北疆,他去定了。

想着,萧映抹去唇边溅上的墨汁,朝着前方行了个大礼,然后拱手道:

“臣明白,所以特来入宫请旨,臣愿放弃世子之位,与萧家自此再无关系,只愿圣上能允臣北上!”

第十九章

等拿着求来的圣旨回府,时辰已经不早。

萧映收敛好自己的神色,抬脚刚要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脚步却鬼使神差地迈上了去往偏院的小路。

一种近乎诡异的直觉,冥冥之中引着他去看一眼时惊雨。

一想到那个女人,萧映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罢了,她腹中毕竟还怀着他的骨肉,临行去看看她也好。

毕竟,以后这个家他怕是不能再回来了。

即便他心底对她生出不少怨怼,但那日说的却也是气话。

他离开萧家以后,时惊雨凭着腹中的子嗣,虽没有世子夫人的尊称,却也能保证其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断不会在过那卖笑讨钱的生活。

想着,他收敛下眉间的烦躁,加快了朝偏院走去的步伐。

偏院厢房。

萧映入宫之事时惊雨根本无暇在意,她的眼中只余下摆在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向来伪装良好的表情寸寸龟裂,她狠狠地攥紧了沙发的靠背。

这群不知死活的下人,她才刚刚被关进偏院,肚子里还揣着萧家的孩子,他们便敢这般苛刻她的吃食。

若是时间长了,还指不定如何踩到她的头上!

巨大的怒火笼罩着时惊雨,心口的燥意越积越甚,她再也控制不住,猛地将桌子上的碗碟扫到地上。

丁零当啷的嘈杂中,是时惊雨异常狠戾的言语:“不是瞧不起我吗?好啊,那我倒要看看,等到萧映咽气的那刻,他们还敢不敢猖狂!”

“嘘!姨娘,小心隔墙有耳!”

时惊雨的贴身丫鬟小春慌乱地制止她。

却被时惊雨抬手挥开,不耐道:“怕什么?就那群杂碎,惯会见风使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