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映却像是没看到般,猛然凑近贴在她的唇边,明明是暧昧撩人的动作,此刻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既然知晓是自己身份低贱才惹得萧儿不快,那本世子便如了你的意。”

“不过”

萧映视线一番巡视后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扯着唇角拉长尾音。

眼睁睁看着时惊雨眼里又盈起希翼。

他则嗤笑着开口:“你肚子里毕竟是我萧家子嗣,万没有将它流落在外的道理。便等你将其生下,再滚出府吧!”

残忍地看着时惊雨眸底的希翼尽数破碎。

萧映瞬间冷凝着脸色将她甩开,扬声唤来了管家。

“传令下去,自今日时惊雨禁足偏院,好好养胎,不得外出。”

说完,他径直起身离开。

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时惊雨低垂的眸中,早已不见悲痛,只余阴狠。

等到再次回过神,他竟然不知不觉间站在了齐府门外。

可胆怯逼迫得他在门外徘徊了整夜,指尖几次触到门环又缩回。

直到天光泛白时,门枢转动的异响划破沉寂。

萧映猛地抬头,喉结滚动着挤出半句轻颤:“萧儿”

昏黄的光线从渐开的门缝中倾斜,照见的却是门夫诧异的脸。

萧映眼底的光蓦然暗淡,就连适才绷得生疼的骨节都猝然脱力。

“萧世子,”门夫看清来人,匆忙上前恭敬地行礼,“一早拜访,是有要事吗?”

闻言,萧映的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久到门夫以为他不会再回答,准备开口告退。

他才轻声道:“我想见见萧儿。”

“小姐?”门夫怔愣,“她并未回府啊?”

并未回府?

萧映心头猝然发紧,攥紧了指尖哑声:“那兄长呢?可在?”

门夫又摇了摇头:“说来也怪,自少爷无缘下了诏狱死里逃生回来后,便一直未曾闲过。”

“三日前,更是突然启程回了北疆,算算时间,如今怕是已经出了汴京辖地。”

萧映眼底闪过一丝困惑,眉头紧锁。

齐清衍不是半月前方才应召入京述职,按理来说应当半月后启程,为何走得这般着急?

莫不是……他脑海中猝然闪过一个念头。

同齐清衍一起离开的,还有齐萧儿?

萧映想着,又迅速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的,驻边将士若无召不可带亲人离京。

可若萧儿用丹书铁券求得不只是和离呢?

第十八章

萧映的脸色瞬间阴沉的吓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让人感到瑟瑟发抖。

阴狠的眼神更像是把利剑要将人刺穿。

门夫被他的神色吓得猛地低下头,匆匆告退,便又回了府中。

随着朱漆大门蓦地关上,萧映也果断地转身回府。

为了同他一刀两断,齐萧儿竟然不惜回了北疆?

是,从前她是将军之女,自幼习武饱读兵法,更怀有一身从实战中摸索出来的经验。

而就如同他所言的,那也只是曾经。

大夏重文轻武,自从三年前她嫁入萧府后,便因世家规矩束缚,不得再习武。

起初,他心疼她整日郁郁寡欢,便替她瞒着,偷偷陪着在院中晨功,倒也未曾荒废。

直到一日,萧父突然来访,撞破了真相。

萧映生生替齐萧儿抗下二十棍家法后,她便说什么也不再习武。

至此,已经荒废了整整三年。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对于北疆眨眼间便瞬息万变的局势,一个待久了深闺的夫人,去了不过是一场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