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知......大抵是皇上和太后一块选的吧。”
“哪个太后。”
“贵、贵君,后宫只有一个太后。”
陈执又点了点头,问道:“太后姓什么?”
“太后是安国公姜门贵女......”
安国公,他们要安的是哪个国。
陈执数尽自己开国一世所封的王侯贵胄,也找不出一门姓姜的,这是后世哪朝蹦出来的贵戚,又是自己哪位宝贝儿孙的亲封?
陈执声音神色都平静,可这平静却像一场悬置的震怒,“让崔怀景过后再用膳,现在先过来。”
“贵君......贵君那皇后那边?”
“明者识时,罪莫须有。”他不去就祸,祸也会自来。
如陈执所言,崔怀景还没带到,皇后已经登门。
光从皇后进门的派头上,就能看出后宫满是她姜家的了。
陈执连礼都不消行,上一秒人还在椅上坐,下一秒就被五六个侍卫压着跪在地上。
皇后通身华光,满头琳琅,缓缓在他宫殿的主位坐定。
“你就是被皇上赐姓的那个?”
声音从上面传来,陈执被按着头,抬都抬不起来。
“黄金万两赐你,皇贵国姓冠你。你一条贱命,折也要折死了。”姜皇后坐在上位慢悠悠地说,然后眼睛一点按着陈执的侍卫,吩咐道,“赏嘴。”
轰然一声,陈执的头被打得几乎要折到背后。
“多跪会儿。”皇后说着,抹了抹手里的盖碗,递到嘴边浅呷一口,“听说姜贵妃那边的汤水你喝不惯,那本宫这边的你尝尝。”
“来,伺候陈贵君多喝几壶。”
旁边的人执壶斟了药端与侍卫,侍卫接过,掰开陈执的嘴就往喉咙里灌。
灌了一碗还有一碗。
陈执被高抬起脖喉,苦药在舌齿之间满溢。他的眼睛看向窗外。
被叫来的崔怀景站在窗外,淡淡地看着屋里这一幕,没料想对上陈执双目,却发现陈执的目光比自己更平静。
接连灌了六七碗,皇后才放下手里的茶盏。
“你再圈着皇上蛊惑圣心,就别怕这样的事情来第二次第三次,你要是想皇上能护着你,那可就打错了主意。在后宫之中,你这样贱种,本宫弄死你也无妨。”
皇后浩浩荡荡地来,浩浩荡荡地走了。
崔怀景这才迈步进了屋子。
陈执的衣衫破乱,洒满药汤,面伤发散,狼狈不堪;而起身敛衽,顾盼之间如狼似虎。
崔怀景看在眼里,惊在心中。
“我只问你两句。”陈执把殿里人都撤去。
“朝廷的军权,在陈家还是在姜家?”
崔怀景看着他,沉默不言。
“朝廷的财权,在陈家还是在姜家?”
崔怀景沉吟着,望着他双眼开了口,“位非天子,不问王鼎。”
陈执和他对视,看他用告诫的目光看着自己。料到了在崔怀景这得不到答案,可问题问出口之前,陈执心中已隐隐有了答案。
陈敛鹜猎毕收鹰,回宫甫一听陈枕宫里出了事,衣裳未换就催銮赶了过来。
“枕儿。”陈敛鹜风风火火地进殿,就见陈执正靠坐榻上,没甚精神的模样,走近了一看,背着他的半张脸还泛着红痕。
“是朕不好,”陈敛鹜凝眉肃目,看样子是真心疼了,想转过他的脸看看伤,又不敢上手,低声问道,“疼不疼啊?”
说完又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转头扬声问外面,“太医呢?滚进来!”
几个太医拎着药箱畏畏缩缩就趋着进来了,跪到陈执床前,哆嗦着就要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