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皇帝的赏,殿里每人封金百两,重赏之下满堂心腹。钱能使鬼,能通神,这便是陈执要这黄金万两的用意。
陈执无言听着,在躺椅上看着时辰,到时候了,佞孙早朝将罢,自己得去御书房候着。长袍一摆,陈执从躺椅上起来。
陈执执印时从来都是端坐如钟,可如今不行了,榻上有猛虎,陈执得养腰。
坐在辇轿行至御书房,缓步进殿,朝毕已过三刻,皇上还没来,倒是一位臣子在内立候。
陈执踱步御桌之后,在龙椅上落座,“手里的折子拿过来。”
那老臣看着他,双目圆瞪,胡子都哆嗦,手里奏折抓得紧紧的,倒像想往陈执天灵盖上扔。
陈执看一眼旁边的侍卫,侍卫于是上前,按着老头劈手就把奏折夺过,上呈陈执。
陈执拿起来看了看,这是封告罪辞官的折子,可告的是自己老朽只身难救社稷亡丧之罪,里面列数当朝国政之亏,看着不像是辞官,倒像是死谏。
陈执看毕搁在一旁,开口问道:“崔甫是你什么人?”这奏折上写着姓名,崔怀景。
老头崔怀景听言脸上涌血,想着反正自己这条命也是废了,于是怒目骂道:“你是什么人?敢直呼我崔氏曾祖贤德圣名!”
崔甫,从陈执反兵宜县时相从,定国元勋,立国封相,陈执的托命之交。
陈执看着眼前的老头乐了,逝者如斯,崔不娶的曾孙都一把胡子了。
当时崔甫在军帐里和自己发誓的样子还犹在目前邻国不平不娶,边夷不扫不娶,治国不定不娶。后来帮着陈执扫敌国攘边夷治乱民,二十年天下方定,崔甫四十岁娶的妻。
可崔家这官是越当越小,崔甫封的是开国宰相,到崔怀景就只是一个小小史官了。
“你可愿再立崔甫匡国之功?”
老头正生气呢,憋着一张大红脸,听座上这么说,想他是拿自己寻乐,瞪瞪眼珠还要再骂,又觉自己和一个娈宠小人纠缠实是失了身份,振袖一挥就要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