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罗国是在配合姜家演戏?”过了片刻,崔鹄开了口问道。
陈执点头道是,“陈国真正的大敌不是罗国,是姜家。”
“姜家要反,所以事先造势,里通外敌让罗国兴兵犯境,扰乱民生民心,再趁机抹黑太祖声名,动摇陈氏帝基,”崔鹄虽然年少气高失于鲁莽,但性本聪颖非常,陈执一点,他便把这关节想通捋顺了,“最后一步割地赔金。陈国独霸百年,百姓一向以大国上民自居,只要当今皇帝在割地赔金的约契上盖了印,民间必然沸反盈天,姜家此时再趁乱夺陈,不论名义还是民心上都不会倒戈相对。”
陈执看向崔怀景,眼里是扬赞他这慧孙的意思,崔怀景哼了一声,对崔鹄的气还没过去。
“可是罗国为什么要配合姜家行事?”崔鹄问道。
“因为同陈国真正的约契,他们是和姜家签的。”
陈执一言,说得崔鹄僵坐椅上。
“陈国的江山上,有什么是陈家给不了,姜家给的了的?”崔鹄半晌才问道。
“是啊,什么呢。”陈执像是在问,却不是在问在座的这些人。
书房外有人敲门,是侍卫急事禀告。
陈执让他说。
“陛下又在溥哉宫杀人了,持刀侍卫把守前后不容进出。”侍卫的声音有些虚颤,“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只看到血从殿门里流出来。”
崔怀景去看陈执。
“知道了,下去吧。”陈执面色平常地吩咐。
崔怀景心中一坠,陛下长日未与陈枕往来,他看陈枕待陛下也已不同往前。
陈执把眼睛看向陈氏族长,“你当日在禁中护卫的是哪任天子?”
“是太皇爷。”族长答道。
正是陈晊元,陈执的逆孙。
“他临终咽气时,榻前有谁交代?”陈执问道。
“太皇爷生前唯独信任姜贵妃,弥留之际也只留了姜贵妃在侧。”
陈执低头拿茶盏,嘴边抬一角冷笑。
冷得吓人。
“你是不是通晓什么内情?”崔鹄双目紧盯着陈执问,国难当头,他也不避外臣之嫌了。
“当年太祖留给子孙的东西,现在皇帝不知道了,但姜家知道。”陈执咽下一口平心降火的茶,闭上双目,“罗国皇室要的就是这个。”
“这东西现在在姜家手上吗?”崔鹄急切地问。
“那位置他们一时还够不到,”陈执睁开眼看着崔鹄,“但马上就要够到了。”
“四郊的陈兵,也往禁中挪一挪吧。”他对崔鹄说。
崔怀景在旁闻言,心中的一根弦此时紧之又紧,注视陈执说道:“皇宫之中不可驻兵,自有禁军相拦。”
“皇宫之中,只有陈扩军拦别人,谁人敢拦太祖的亲兵。”
太祖紧吮昏君不放,被打屁股扩张,和好doi
溥哉宫门前,守门的老宦官看到远处走来的熟悉身影,连忙挪步迎上去。
“哎哟,陈贵君,你是知道的,陛下不让你进。”老宦官苦着脸劝陈执。这一两月间,他不知劝退了这位贵君多少回,劝到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我不是要进,”陈执看着老宦官说道,“我只是来问问你,陛下受伤没有?”
“没有陛下这回脑子清楚,就是今日心气儿不顺。打扫的宫女儿方才把阁子上的小木件摔了个两瓣,这不正撞上了。”老宦官对着陈执手背一砸手心,又抖开手让他看这运出门来的一片不堪目睹的狼藉,“你看看”
要说这个老宦官,在皇帝身边位份不高,日常只是个守门的,可命却是数一数二的硬,囫囵个儿伺候了陈敛骛二十来年。也因此对陈敛骛的脾性知根知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