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从未震怒至此。
自己的子孙再不堪,那也是他陈执关起家门耳提庭训的事;他子孙治世再无能,败的也是他应得的那份江山。
陈执贫寒苦乱起家,洒血南北几千里,过马群雄千百阵。他生前殚精竭虑,要治这江山寿比天齐。
不为青史圣名,只为让他儿孙永承荫庇。他一生自知愧对子女,至死只有这么一片护犊之情。
现在他血脉相传的玄孙同他说,他不想当猪狗。
他不想让陈家世世在外姓脚下摇尾讨生,所以杀尽亲生。
陈执的身子都在抖。
“枕儿,怎么了?”
陈执出声时喉内气堵,手指桌案低哑道:“......你那盏茶,再与我倒一杯。”
下了榻,接过茶盏,陈执走至窗前。
明月已升。
是否执真为天子,天亦不忍,故赐执二生?
陈敛骛走到他身旁,与他同披一身月色,侧头看他。
一直站到月亮将悬中天。
“枕儿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