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
房门一关,陈执让他上座,自己却站在原地。
崔怀景看着那椅子,慢慢坐下了。
“你的史写得如何了?”陈执斟出两杯茶,推一杯到崔怀景面前。
“正写到平仁八年。”
平仁是陈执儿子的年号。
“你道我让你写陈朝国史是为了什么?”
“大陈将亡,贵君想留一部本朝人写的史书,至少不被后朝人辱了太祖英名。”崔怀景垂眸喝了一口茶,与他打起太极来。
“千世之基,五世而亡,太祖的英名已经丢尽了。”陈执看着他,“再说。”
“贵君镇日长闲,看老朽写古消遣。”
“崔怀景,”陈执叫了他一声,“亡国之势如长江东流,不容你我消遣长闲。”
崔怀景抬起眼看着他。
“今日之果,必有过往之因。我乍入亡国朝局,不识庐山真面,让你写史,是要你帮我缕一缕这积弊的根源。”陈执说道。
崔怀景不语。
“我先杀皇后姜氏,后诛姜门党羽平临侯。如今天下权柄,只在陈姜二家之间,我既已绝非蒋家附蚁,你何必避我似洪水猛兽,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