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模糊的前一秒，程朝岁用尽全身力气，勉力睁开了眼。

悬崖边缘，江溢钦探出身体，紧紧攥着她的手腕。

而另一只手，正攥着乔知穂！

第8章

生死一线。

江溢钦那双一贯冷漠的桃花眼，此刻盛满了从没有过的惊惶。

青筋在他额角突突直跳，手臂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

汗水从他冷硬的下颌滚落，哪还有半分从前从容淡然的样子。

乔知穂脸色煞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溢钦，我好怕，快拉我上去！”

程朝岁只觉她吵。

有工夫哭，不如省点力气爬上去。

这样哭下去白白耗费几人力气，不是被山火烧死，就是被摔死。

江溢钦咬紧牙关：“朝岁，你当过刑警，我先把小妈拉上来，你自己先撑会儿！”

程朝岁扯了扯嘴角。

心口的位置，竟一片麻木。

他只记得她当过国际刑警，次次体能第一，却忘了她的身体早被100次避孕药损耗得残破不堪。

原来，失望到极致，是连痛都感觉不到。

“江溢钦，你拉她上去吧。”

“从现在开始，我的生死再与你无关。”

“我程朝岁不会再依附你，也不会再渴求你的半点情意。”

江溢钦眸光一怔，很快被乔知穂的哭声夺去注意。

“溢钦，救我，我不想死……”

程朝岁置若罔闻，用尽全力抽出匕首，直直插进崖壁缝隙。

虽然身体依旧摇摇欲坠，但总算暂时稳住了下坠的趋势。

见状，江溢钦猛地发力，一把将乔知穂拉上崖顶。

乔知穂惊魂未定，白着脸扑到他怀里。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江溢钦眸色一沉，破天荒推她就要走。

“朝岁还等着我。”

乔知穂哭得更凶了，死死抱着江溢钦：“不准去！”

“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怎么活？”

“你若是过去，我就立马冲到山火里去！”

闻言，江溢钦跨出去的脚步定住了。

“朝岁，我先送小妈下山，火暂时烧不到悬崖，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一定会回……”

话未说完，“咔哒！”一声。

匕首从石缝中脱出，程朝岁急速向着山脚坠落！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程朝岁最后抬眼望去。

只见江溢钦猛地推开乔知穂，疯了一般朝她这边奔来。

……

程朝岁是被痛醒的。

不是背上鞭伤隐隐作痛的旧疾，是脚踝突然炸开的剧痛。

她惊惶起身，却被人率先按住肩膀。

“先别乱动。”

江溢钦的声音沉在黑暗里：“你刚才把脚跟腱移植给了小妈。”

程朝岁脑子轰地一白，喉间涌上腥甜。

“她的脚跟腱被乱石划伤，经络坏死。”江溢钦顿了顿，抬眼看向她：“小妈最爱跳舞，不能落下残疾。”

“所以，”他垂目看着她：“我让医生取了你的脚跟腱给她。”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