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前,不自觉闪过舒予扔掉结婚戒指的画面。
三天不回家,三天不给他发消息,不给他开地灯、不准备熏香,这很不寻常。
“谢先生,我知道我只是个下人,在谢家没什么发言权,”管家开口,“可有些话,我实在是不吐不快。”
“管家客气了,我是您带大的,有什么话尽管说。”
谢怀瑾不是客套,他的确尊重管家,不过管家在谢家待了四十多年,识大体,懂分寸,主家的事情,一向不多过问,也不多置喙。
“谢先生,我知道您和宋小姐青梅竹马,可既然老谢先生娶了她,她就是您小妈。”管家表情严肃,继续道,“但太太是您妻子,小妈和妻子的界限,恕我直言,您最近分得不是很清楚。”
管家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了,谢怀瑾握了握拳头,脸色暗沉,没说话。
管家不是没看见他的神情,可并没有停下的打算。
“太太和您结婚三年,追了您六年,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可她追得确是隔了好几座山。我知道您心里一直放不下宋小姐,可她既然选择嫁给老谢先生,你们的缘分就已经断了。这几年来,太太对您有多好,您不是不知道......”
管家每多说一个字,谢怀瑾的拳头就握紧一分。
“您还记得那次绑架吗,您被绑架了三天三夜,太太也跟着三天三夜没合眼,一直在警察局找线索,后来实行营救的时候,警察不让她去,她找人买了一身假警服偷着跟了去。现场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她回来的时候腹部中刀,我去医院处理,听见护士说她真可怜,手术的时候小肠都掉出来了,要是再偏一寸就伤到脾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不仅没去医院看她,还责怪她冲动莽撞。”
“太太是博士,是研究火箭泡沫箱的工程人员,可她自从嫁给您以后,整天围着您转,她的双手多久没做实验了,她给您煲汤,您喝了一口,嫌弃得不行,说太烫了,丝毫不关心她手上被烫出那好几个大水泡。”
“您不管多晚回家,太太都会等您。知道您晚上视线不好,特意给家里装了地灯,有好几次您彻夜未归,太太自己一个人在沙发上等您等到天亮,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给您准备香薰,还特意叮嘱我们不要告诉您。”
“太太在遇上您之前,是多么明媚张扬的一个人。可她这些年,把心思和时间都放在您身上了,她没有朋友,甚至唯一的亲人也没了。”
说到这里,管家喉间有些哽咽。
“说到亲人,太太母亲的去世我们谢家也有责任,太太是为了给您求平安福才半夜开车去普陀山的,车祸以后,法医告诉我,她母亲伤得其实不算太严重,只是被车压住了身体,没得到及时救治流血而亡的。太太肯定找过您了,可那个时候,您在哪儿?”
“后来太太自责到晕厥,您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只说了一句人都是要死的。当天晚上,太太依然等您等到半夜,还没忘了给您开着地灯。”
“甚至这一年来,为了照顾您,太太一直没将母亲的骨灰送回去好好安葬......”
说到这里,管家已经完全哽咽住,再说不下去。
谢怀瑾拳头握得更紧,指甲几乎渗进肉里。
良久,管家整理好情绪,再次开口。
“那么张扬明媚的一个人,现在被磋磨得暗淡无光,”管家转过头去,看着谢怀瑾,“谢先生,您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像是有块大石头堵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谢怀瑾呼吸困难,过了许久,喉咙处才艰难得滚动了一下。
“我给您打电话那天,其实是听到了太太的惨叫,可后来又听不见了,您说太太自己拔掉了自己的指甲,我是不敢相信的,十指连心,那得多痛啊。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