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收KN47太慢了,而且费用十分可观,会导致下一个预算周期前期开支大幅增加,而取消战列舰计划的成效是立竿见影的,预算委员会有理由更倾向于后者。
会收到林珩性贿赂的,很可能不止他一个人。
想到这里,谢利心里的焦躁和怒气愈发明显。
“林致远还让你贿赂谁?”
林珩微微偏了一下头,似乎有些迷惑不解,“我只负责和您对接,其他事情我并不清楚。”
“哦,”谢利冷笑道,“你不用穿着露大腿的裙子去哄其他老头子,是吗?”
林珩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才说:“我是来和您谈判的,不是来听您的人格侮辱的。”
谢利讥讽道:“什么谈判?一切如我所愿的谈判吗?”
谢利不知道自己话里的恶意是否能真的刺伤林珩,不过他看起来像是真的生气了,“很抱歉,那是父亲对您的承诺。我个人做不到如您所愿!”
“不是说愿意和我上床吗?”
“我反悔了。”
小小的卡座里暂时安静了下来。
谢利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曾经的下属。他始终不能确定,对于自己被林家物化,被工具化,林珩到底是什么态度。
认命?不像。
抗拒?似乎也并不彻底。
他继续刨根问底,“那如果林致远让你去陪别人呢?”
林珩面无表情地回应,“他知道今天我和您的交涉是如此失败之后,应该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了。”
谢利嘲笑他,“交涉?他会直接给你下药,把你送到老头子们的床上去。你这张嘴说话不好听,干点别的应该还是很讨喜的。”
他刻意把话说得粗俗,惹人生气,想要逼出更真实一点的反应。何况玫瑰的怒意也没有任何杀伤力,和撒娇差不多,最多不过能用花刺划出几道血痕。
“谢谢您的提醒,”林珩果然变得更生气了,他用力地一字一句道,“我会注意的。但您既然完全没有讨论KN47的意愿,我想我们这顿饭可以到此为止了。”
林珩猛然站起身,白色的缎面裙摆在灯光下像流动的水。
有那么一瞬间,谢利甚至很好奇如果他就这样把林珩放走了,后面对方还会再跟他玩什么花招。不过他的理智阻止了他。
“中途退场是对主厨的不敬。”
他转脸看了一眼卡座外,“汤和沙拉来了。”
侍者对他们原封未动的头盘感到惊讶。
“不合二位的口味吗?”他问。
“不,”谢利笑眯眯地回答,“是我们还没有酝酿好用餐情绪。”
卡座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被这两句寻常的对话打断了。侍者离开之后,谁也没有再延续前言,而是各自安静地吃完了头盘。
青柠的微酸和鱼子酱的咸鲜在虾肉的清甜中达到了恰到好处的平衡。谢利难得地觉得这种形式远大于内容的餐厅也有美味的时候,舌尖上的愉悦让他觉得自己也许应该仁慈一点。
他放下餐具,看了一眼正在安静喝汤的林珩,问道:“林致仁跟你详细说过舰队下一周期预算方案的内容吗?”
林珩停下来,擦了擦嘴,才抬头回答:“说过大概内容。”
谢利心头忽然一动,感觉自己似乎终于抓到了那个一直让他觉得不对劲的点。
长周期的预算编制本就是项旷日持久的工作。虽然理论上作为情报分析官员,林珩应该只知道一些本部门的预算安排,但情报本身就是收集整理分析信息,再以此推测真相的游戏,在这么长的预算编制时间里,林珩如果真的只知道本部门预算,从某种角度来说,是不称职的。
林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