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瑾白了脸，心脏传来一阵钝痛，像是被人不断地拿重锤敲击。

眼眶不断被酸涩感刺激，渐渐爬上红血丝。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僵直地站在原地。

“先生，时间差不多了，您该离开了。”医生在一旁催促道。

晏修瑾一震，伸出冰凉的手按在玻璃上，发出的声音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又怪异。

“温稚京，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这是你的报复吗？说话啊！”

医生见他情绪激动，连忙走上前请他出去。

晏修瑾的视线片刻不离温稚京，平静的语气中隐藏着崩溃：“别拉我，我不能走。”

“先生，请您不要为难我们的工作。”

医生轻微皱了下眉。他们早就见过很多这样情绪崩溃的家属，但医院规定探望时间到了就不能再留人。停尸间需要维持零下的温度和定时杀菌，没人能长时间待在这里。

晏修瑾被推到门口，注视着医护人员慢慢将她的柜门关上。

柜门关上那一刻发出的声响，让他的心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他僵硬地站在安静的走廊，沉闷的氛围仿佛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牢牢束缚住。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连嘴唇也失了血色。握成拳头的双手将指尖刺入了掌心，留下斑驳的血印，与温稚京残留的血渍混在一起。

她真的死了。

是他曾经希望的那样。

第10章

“采访一下，网传温稚京跳楼自杀，她真的死了吗？”

“晏总，之前有粉丝曝光过舒清雅成植物人是假的，那您有没有怀疑过当初的真相也有隐情呢？”

“有没有可能温稚京是含冤自杀的呢？”

无数闪光灯照在晏修瑾身上，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温稚京出狱那天。

她眼眸含泪地望着他，带着哭腔对他说：“小叔，我没有......”

记者们的追问让晏修瑾猛地抬眸，锋利的目光让堵在前排的人纷纷避让开来，他浑身冷冽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

“含冤自杀？”

他冰冷的嗓音让周围记者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道：“网上有温稚京的铁粉在发文质疑，舒清雅被温稚京撞伤会不会是假的，她就是为了跟温稚京抢你......”

晏修瑾心跳一滞，脸上的表情却平淡冷漠。他推开周围的记者就上了路旁停着的车。

记者注意到他衣角和裤管上的血渍，转身写下新闻标题：

《惊爆！歌后自杀丈夫竟在现场！》

“少爷，你总算出来了，舒小姐还在家里等你呢......”司机刚开口就发现晏修瑾脸色极差，连忙闭嘴。

“把手机给我。”

晏修瑾接过手机搜索温稚京，相关热搜词条就跳了出来。

《大反转，舒清雅成植物人竟是谎言？》

《三年前歌后伤人事件是否另有隐情？》

《温稚京是罪有应得还是含冤而死？》

晏修瑾心中仿佛有一团乱麻在彼此牵扯。

他点开其中一条博文，里面是之前那人曝光舒清雅照片的现场视频，粉丝愤怒的质问声再次在他脑中响起。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拨通了自己律师的电话。

“李律，之前让你起诉那个粉丝，现在怎么样了？”

“证据都搜集好了，随时可以走诉讼程序。”

“等等。”晏修瑾捏了捏隐隐发疼的眉心，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疲惫，“你帮我联系一下那个人，我想先见她一面，越快越好。”

挂断电话后，晏修瑾无力地倒在后座上，抬起一只手遮住眼睛，眼眶止不住地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