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紧紧攥着拳头。

鹿北茉骗了他!

她根本不如他想的那么单纯!也就是说,之前和鹿见欢的种种一切全是她装的?

这时,一名服务员端着酒水,不小心撞到谢松砚。

“抱歉,先生。”

包厢里的笑声戛然而止,鹿北茉停下手中动作,朝门口厉声问道:

“谁?”

她蹙眉摸上了门把手,即将推开时,谢松砚转身快步离开。

鹿北茉把门打开,只看见一个仓皇逃离的背影。

“小姐,你们的酒。”服务员满脸歉意地将酒举了进去。

鹿北茉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随意拿起一杯酒,满满干上一杯,“今夜,不醉不归!”

“你不去找谢松砚了?”一个女人勾着唇问道。

“谢松砚暗恋我这么久,舍得生我气?再说,也是他先不理我的,我吊着他怎么了?”鹿北茉信心满满。

包厢里又恢复了以往的氛围。

谢宅,灯火通明。

“一分钟之内,我要看到鹿北茉和鹿见欢的所有资料!”话落,手机被谢松砚狠狠往下砸。

门口的助理捡起手机,瑟瑟发抖离开。

深夜,几沓资料摆在谢松砚面前。

他翻开资料,第一句话就让他瞬间止住呼吸

七岁那年,鹿见欢丧母,父亲在第二天把私生女带回家,纵容私生女鹿见欢抢走她的房间,霸占原本一切。

八岁那,鹿见欢被鹿北茉盗音乐稿,一夜之间人人喊打,她从此封笔。

十三岁那年,鹿见欢割腕送进ICU,父亲却陪着私生女去国外旅游。

十四岁那年,鹿见欢确诊重度抑郁症。

十五岁那年,鹿见欢确诊双向情感障碍。

......

15

谢松砚的心脏宛若被一只手狠狠揪住,又酸又痛,他因用力而泛白的指尖紧紧攥着纸张:

“为什么......”

“鹿见欢,你为什么从不告诉我这些?”

谢松砚忘了,曾经他亲手揭开了鹿见欢的伤疤,和鹿北茉一起嘲笑她没教养。

原来,根本就没人教她。

谢松砚脸色忽然煞白,他咬着牙,一张张不可置信地往下翻。

可每翻一张,他的心就痛一下。

密密麻麻的心理咨询诊断书,密密麻麻的重度、自杀、自残倾向,压得谢松砚几乎喘不过气。

他忽然想起鹿见欢苍白着唇瓣,指着门口喊他滚的模样,一切都那么情有可原。

这一刻,谢松砚忽然就原谅她了。

“鹿见欢,你有病你了不起吗?你怎么一直藏着,不舍得告诉我呢......别忘了,我们可是合法夫妻!”谢松砚暗哑着嗓音,从喉间挤出一句话。

整整八个小时过去了,谢松砚才红着眼睛看完。

原来,鹿见欢藏着那么多他所不知的过去。

他闭着眼,忽然想起那首她专门为他做作的歌

《慕砚》

所以......她是喜欢他的吗?

谢松砚的心忽然紧绷,控制不住地往外疯狂跳动。

他好像......不讨厌鹿见欢了。

甚至,还很想很想见她。

谢松砚在书房里安静了不知多久,才打开另一沓鹿北茉的资料。

只是,还没看完,谢松洋就气得一把砸在了地上!

鹿见欢确诊抑郁症时,鹿北茉砸了她母亲唯一留下的遗物,谎称她病历造假。

年仅13岁,鹿见欢被关在了密不透风的小黑屋整整三天三夜。